平阳侯府只有这一个女儿,给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再加上陛下亲自主婚,太后娘娘又添了妆,沈钰的排场竟是比公主还风光些。
红绸落到她手中时,隔着面前的真丝团扇,谢乘渊凤眸潋滟,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低沉,“钰儿,我来娶你了。”
喜轿要先去穆王府转一圈,给长公主拜别,然后在谢家宗祠前敬香,拜天地,最后再回他们自己的宅子。
二拜高堂时,谢允坐在首位,面色和缓地接过他们手中的茶。
他身旁不远处,站着满目含笑的张如心。
南越的梁王殿下一家受邀参加婚宴,王爷携爱妻爱女同行。
谢允眸色微深,有些事只能在遗憾中圆满,他知道谢乘渊在想什么。
父子一场,他理应成全。
明月高悬时,前厅的热闹到达鼎沸,有人却发现世子爷不见了。
新郎官开溜,正要撺掇着人去找,沈家五个儿子顿时堵在前边。
沈崇:“想拦我妹夫的新婚夜,那不能够。”
沈萧轻咳两声:“诸位不如来同在下比作诗,若谁能在一炷香内做出五首七言,便放行如何?”
一炷香五首?
抄书都来不及,听听,这沈二少长得浓眉大眼,说的是人话吗?
沈恒眼皮微掀:“我比较直接,掷骰子开大小,赢我三局,一定乾坤。”
很快另一边立刻支起了小赌坊,注意力全被带走。
沈泽抱着剑,拎着酒:“我就不一样了,我去后院守着,谁敢坏妹妹好事,直接丢出门。”
沈洲兀自转到游廊边坐下赏月,十分悠哉:“大家都有事做,那我偷个闲不过分吧?”
……
谢乘渊到的时候,沈钰的团扇还遮在身前。
室内灯火明亮,一片喜意,他的新娘坐在大红锦被上,难得规矩地坐着。
不等嬷嬷上前引礼,谢乘渊让鬼狐一人封了一个厚实的红包,便要让人退出去。
钰儿不喜人多,尤其这种时候,成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他想让她自在些。
喜嬷嬷有些慌,“世子,奴婢们要是走了,后边的事谁来……”
“不必多言。”谢乘渊摆淡淡,“礼仪一事我请教过尚书大人,世子妃这里本世子自会伺候。”
喜嬷嬷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伺候谁?
待人走后,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红影绰绰,佳人如花。
他抽了她手中的团扇,笑问,“累不累?”
沈钰勾唇,“还好,就是凤冠太重。”
片刻,她坐在铜镜前,平生第一次让男子帮忙拆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