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势一句恼怒,随即改口。
“想是有什么误会,你细细叙言,朕全数为你开解。”
庄玮含蓄欲哭无泪,越似正色模样,越是矜矜见怜。
“他们嫌弃臣侄古板无趣,放倒侍奉晨起的下人,悄使臣侄贪睡误时,继而丢下臣侄,便就动身离京了。”
顾孟祯心疼不止。
“贤弟可知此事?”
庄玮怜意之间,余出几分傲气。
“父亲说,臣侄自己追去即可,无需抱怨其他。”
“他们显然不愿带上臣侄,若是舍了颜面讨好追去,臣侄以后,何有长兄威仪?”
顾孟祯眉头深蹙,对着庄府方向,一句责怪。
“贤弟真是不像话,起码关心几句,怎能如此冷漠?”
庄玮落眸一缕孤寂,凝缠身后细雨,绘成悲凉之景。
“下人私有议论,臣侄无意听见,都说臣侄年满二十,才回府中,亲者早已疏离,难免薄情。”
顾孟祯登时怒不可遏。
“哪个下人乱嚼舌根?朕非要处置了他!”
无中生有之事,庄玮自然不会牵累其他。
“都是粗使下人,臣侄不认得,也没记长相。”
想着自己几乎无能为力,顾孟祯内疚不已。
“玮儿切莫自责,这都怪朕,非要留你待在宫里,自私成全团圆之情,未曾想过你在府里,会是这般处境。”
转而想想,他有了主意。
“纵然如此,你也不能误会弟妹,瑞儿和蕙儿心思良善,怎么可能做出不敬兄长之事?定是宁二郎胡作非为!朕立马下旨,派遣铜事台隐卫,不远万里也要追去,就地处决!”
早就料到这话,庄玮伸手入袖,取出衣袋中物,双手呈上。
“臣侄已然搜证,放倒下人者,就是二弟和三妹,皇伯伯请过目。”
顾孟祯接过一瞧,见是证据确凿,再次面露为难。
“呃……嗯……”
庄玮装模作样来了一句。
“谢皇伯伯御用隐卫,为臣侄做主。”
顾孟祯嘴角扯出几分木然,尴尬婉拒。
“既是他们所为,不忙动用隐卫。”
庄玮顿然消沉。
“皇伯伯也不向着臣侄?”
顾孟祯耐心宽慰。
“你这话说得不对。天下尽知,朕最疼你了。”
“玮儿莫要难过,此事说到底,还是怪朕自私。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给你,可好?”
庄玮低眸之际,窗外几片枯叶如泣如诉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