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拧着眉:“顾少爷应该是有所察觉,他在顾小姐身边安排了不少暗中保护的,都是国外退役下来的雇佣兵。”
猩红的血丝在言荡的瞳孔绽放延伸,他胸口的耸动随着急促的呼吸。
刮胡刀从他手中滑落,他握紧拳头,骨节嘎吱作响,下一秒,用尽全力,重重一拳砸在镜子上。
发出的巨大闷响把程渡都吓了一跳。
镜子四分五裂,像蜘蛛网,倒映出无数个扭曲疯狂的言荡,鲜血顺着指缝流。
“少爷,您的手?”
言荡手越用力,血流的速度就越快,就流的越多。
地砖变得血迹斑斑。
良久,言荡低下头,双手撑在石英石两边,颓废又挫败,阖上眼极力克制隐忍,脖颈上和手背上浮起翻滚的青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现在要我怎么办?”
程渡不忍:“少爷。”
程渡还是得提醒:“少爷,以顾少爷的头脑,应该是能猜到今晚的一切是您所为。我担心他们被我们逼急了,会铤而走险。”
*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亮,太阳都还没出,言老爷子就亲自派人来到运河岸将言荡带到了老宅。
老宅的厅堂里坐满了人。
顾家的基本都到了。
顾冰清一脸温柔走到言荡身边:“阿荡。”
她面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因来之前顾京檀交代过:“你必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要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宜撕破脸,必须稳住言荡。”
言荡心中存疑,但也没表现出来。
言老爷子将茶盏放在桌上:“冰清怀孕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瞒着我们?”
除了顾京檀,顾家人看言荡的眼神还都是满意亲切的,很显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昨晚发生的事,只有顾京檀和顾冰清知道。
“爷爷,这个不能怪阿荡。”顾冰清忙解释:“是我阿荡和我一起瞒着大家的,刚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说胎儿有流产迹象,避免对孩子有什么影响,这不我和阿荡商量着等稳定了再告知各位长辈。爷爷要怪的话,怪冰清吧,都是冰清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