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的脸算是丢尽了。
“你是哪里人?”容清璋靠在门廊下,突然对这傻丫头有了点好奇。
她到底哪里得到了舅舅的青眼,把这样一个小傻子送到自己身边。
容清璋能信任的人不多了,唯有舅舅一家。
既然人是舅舅送来的,他也愿意相信一二。
毕竟在这皇宫里,他无一人敢信。
周身皆敌的感受,成年人尚且撑不住,更不要说一个十岁的少年了。
“琅州人。”
应栗栗曲臂捧着瘦尖的下巴,“我太生气了。”
容清璋通过舅舅的口,知道她的所有,可还是想找人说说话。
“我祖父膝下有两子两女,我家是二房的。两个姑姑早就嫁人了,平时很少回娘家。我大伯家里有一儿一女,我家是四女一儿。”
容清璋点头,和他得到的消息一致。
“殿下是不知道,我大伯家的儿子十六岁那年考中了童生,当时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可我们家穷,怎么办?”
应栗栗暗暗翻了个白眼,却被容清璋看的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勾唇,果然是傻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这世道,女儿命贱呐。家里那两个老贼憋了好多天,想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主意,卖孙女。”
“老贼”这两个字,她说的很小声。
容清璋却被逗的险些笑出声来。
“大房的儿子读书,理应卖掉大房的女儿。他们不,偏要卖二房的女儿,美其名曰二房女儿多,何其无耻,何其恶毒,何其……”她想了想,没想出下文。
容清璋补充道:“何其阴狠?”
“对!”应栗栗点头如捣蒜,差点再次以头抢地。
好在容清璋伸出一条腿,把她撑住了。
应栗栗赶忙重新坐好。
“院试要去府城,一来一回再加住宿以及和其他应试者交情往来,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一趟下来的花费,可能够我们全家几年的支出了。”
“可是女儿家不值钱,一个丫头二两银子。”
应栗栗一脸的控诉,“读书的目的,往大了说是造福苍生,往小了说是知廉耻明事理。这位读书人,却是踩着堂妹的尸骨血肉往上爬的,真是侮辱了圣贤书。”
容清璋意外,“你懂的倒不少。”
应栗栗也不怕,笑道:“之前在世子身边伺候了一些日子,偷偷学的。”
世子,说的是定国公府世子,盛淮。
也是容清璋的表兄。
贵妃和定国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表哥今年都十七岁了,还用你这个小丫头伺候?”母妃尚未失势时,他经常去国公府玩耍,和表哥的感情很好。
如今有四年未见了。
想来再过两三年,表哥也该成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