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这才稍微放缓些行军速度。
是夜,江卓大营之中,江卓正与诸义子在大帐内议事,安排军务。
江卓八个义子中,老大江继忠,老四江继虎,老五江继豹,老六江继信均死在与刘珩的决战中。
八个义子,只剩四个。
主管军中步兵的老二江继源,主管军中骑兵的老三江继冒,以及在步兵中各领一营的老七江继河,老八江继海。
一仗死了一半的义子,不可谓不惨痛。
大帐之中,冷冷清清,剩余四名义子脸上都有些戚戚然。
江卓倒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义子而已,又不是亲儿子,死了四个,那就再认四个。
“这一路回武威,倒是真有些怪。往年出兵,早上难免被周边村子里接二连三的鸡鸣声吵醒,今年倒是清净不少。”江卓在主位说道,“看来百姓如今的日子过的苦啊,家中连鸡都留不下。”
马儒颔首道:“这两年为了准备长安之战,确实征人征粮都较往年多了不少。”
江卓叹口气:“此番兵败,大家不用太过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本王迟早要卷土重来。”
说罢,江卓看向江继源道:“继源,等回了武威,你和各地太守再核查一下,看看凉州境内除去种粮和最基本的从事农务的百姓,还能挤出多少粮草,多少壮丁”
江继源颔首道:“是,义父,等一回武威,我就去办此事。”
江卓点点头:“嗯,尽快统计出来,实在不行,就先南下攻伐汉中。”
“是!到时候我愿为义父做先锋!”江继冒见江卓雄心仍在,大喜道。
“好!届时自然还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江卓故作豪迈的大笑道。
江卓自然不会是想打汉中。
打汉中要走山路,对粮草的消耗可比打长安大多了,江卓也就是这么一说,免得军中人心涣散。
征兵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防备刘珩。
又与诸义子商议了些事后,江卓这才让众人回各自的帐内休息。
江继源一路急匆匆的走回自己帐内,进了营帐,再也绷不住,面色大变,焦急的在帐内来回踱步。
没过多久,老八江继海也追了进来。
“二哥,这可该如何是好啊?”江继海一进帐内,就焦急的嚷嚷道。
江继源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江继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方才在帐中,你听到没有?还要征兵!还要征粮!这下面的情况义父不知道,你我兄弟二人还不清楚吗?这一路来,连个鸡鸣声都听不到。去哪儿再征粮征兵去?”
江继源挥手示意,打断了江继海的话。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江继源起身长叹一声,“我等身上固然是罪孽深重,但也不能都怪我兄弟二人!毕竟当初谁能想到,义父会不断征兵,妄图以一州之地抗衡刘珩?”
“就是!就是!”江继海听的连连点头,“还是二哥看问题透彻。我们兄弟的问题终究是小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义父过于狂妄自大!”
江继源正色道:“无论如何,一旦被义父得知你我二人做了什么,咱兄弟二人怕是都要完蛋!”
“那依二哥之见?”江继海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