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里,倭国死臣们袖上系着白纱,个个面如土色,和沈渡等人共同站在殿中,上首的皇帝朱允扫过众人,淡然说道:“此事,确是意外。”巫城咬牙往前一步:“大楚的大理寺素来严名在外,岂会让严防死守的死囚逃脱?”“哦,许是大理寺有人讲闲话,听闻使臣大人们到来,这才会不顾一切地逃离,那人不仅伤了我大理寺数十人,更撞坏了我大理寺的大门,也不知哪来的神力。”沈渡慢条斯理,皇帝下首的高妄面无表情,那死囚突有神力,自然是因为南疆秘药。“本官也不明白,费尽心机逃离大牢,遇到本国来的使臣居然挥刀斩首,这是为何?”沈渡笃然道:“听闻倭朝有隐术,不知为何还避不过,这自相残忍,令人扼腕。”巫城双眼欲裂,这分明是他们做的局,乐得看他们将自己人斩首,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低头后抬起头来:“沈大人说得没错,我倭朝隐术出神入化,这次倒是令人失望,他死得不冤,谁让他没有避过去呢,不过,听闻大楚宣武侯英勇异常,我们也想领教一番。”巫城剑指宣武侯府,皇帝朱允的手一顿,他就不信倭国不知道宣武侯夫妇连同赤炼军失踪的事,不知宣武侯府如今只有老侯爷坐镇,哦,对了,如今多了一个萧天洛。卢安眼睛一眨,脱口而出:“宣武侯府失踪一年有余,怎么让你们领教?你们是想对付一位花甲老人,还是想对付一个刚刚二十的小子?”“二十的小子?”巫城狡猾地一笑,反问道:“卢大人所说的可是侯府赘婿萧天洛?”卢安暗道不妙,自己着了他的道,这下可要把萧天洛坑惨了。“正,正是。”卢安咬牙,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现在都能感觉到头顶传来的两道凌厉的目光,心里都想扇自己两巴掌,萧天洛曾救他于水火之中,帮他平了事,自己却将他推进麻烦里。“我们虽来大楚不久,但也听说过这位的事迹,”巫城咬牙道:“听闻也是个好手,由他来代表宣武侯府也好。”巫城知道使臣被自己人斩杀一事必定没有下文,他们又身在对方的地盘上,要说找人泄气,这位最合适不过,上次就掉了他们的脸面,这次又当街看他们的笑话。一经打听才知道萧天洛并不是什么重臣或世家子弟,不过一个低出身的赘婿。这和女人嫁进高门一飞冲上枝头有什么两样,大楚人有句名言——柿子要捡软的捏。朱允皱起了眉头,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萧天洛与他摔跤的情景,那巫城看皇帝如此为难,反倒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自己揪住了一个软的。既是从萧天洛开始让他们颜面扫地,就从此人身上找回面子。如今谈判陷入胶着状态,倭国希望看在他们进献了如此多赔礼的份上释放被抓获的倭国人并恢复粮食供应,保证两朝商贸的正常往来,尤其是海上。原本乌元昌在的时候海上就被压着一边倒,他们才下定决心要铲除此人,事情未成,如今乌元昌养伤,换来一个黄归,结果更是棘手,这一个比乌元昌更是狠辣。无故查船是常事,折腾得他们不轻,动不动就怀疑商船上藏有间人,将船只拉到东海,对所有船员进行审查,一来一去就耽误不少时间。他们要求人是一回事,但若让倭国失了国格也是大事,他们要是团结一心,回到倭国对遭受的屈辱只字不提倒也罢了,但这使臣的结构也是七零八落。其中必有人在回倭国后推卸责任,夸大其词,他们既是一团散沙,还能如何?现在看到皇帝皱起了眉头,巫城更觉得自己直觉准确:“我倭国隐术天下闻名,输绝不输给大楚任何流派,请陛下允许与宣武侯府一战!”嗤……紫宸殿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众人循声看过去,是丞相高妄。高妄看着巫城自以为聪明的神色,转身拱手道:“陛下,臣对倭国的隐术好奇已久,也想看看其奥妙,虽说萧天洛仅仅是侍卫出身,但也是老侯爷亲自挑选的贵婿。”“由他来代表宣武侯府与倭国使臣们过过招,未尝不可,毕竟贵使臣们是倭国精挑细选的人物,而萧天洛不过一侍卫出身,赢了那足以说明我大楚人才济济,输了?也不丢人。”高妄的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朱允一展愁容,知道:“也好,那小子虽不在朝堂,但也没少为朝堂效力,老侯爷眼光毒辣,挑了个好的。”“一会儿去宣武侯府传个朕的口谕——令萧天洛整装,不日与倭朝来使较量一番!”丁公公领命,那巫城却并没有简单跳过,又说道:“其实我等也听说过安北侯府的赫赫声名,那安北侯正值盛年,可惜论起来,宣武侯府方是传说。”这话里挑拨的意味明显,高妄嗤笑一声:“巫使臣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如先挑宣武侯府,后挑安北侯府,不然岂不是枉了你们跑这一趟?”巫城一堵,正要说话,朱允说道:“如此也好。”这两人一唱一和,俨然将倭国架到火上,无非是给萧天洛先找下场子,巫城无奈,转而说道:“陛下,不知另一件事情可否——归还我倭人。”“他们不是倭人。”一直沉默的沈渡突然出声:“他们是刺杀我朝陛下的死士,早该杀之而后快,不若然,也不会僵而不死,闹出昨天的事。”“你……”巫城知道讨不到好,搬起来的石头又砸到自己脚上,一想到头身分离的同伴,巫城将这口气咽下去:“昨日的事若真是凑巧,也无可奈何。”沈渡面色不变,坚定道:“虽然罕奇了些,的确是那位使臣大人时运不济。”放屁!巫城心道那死士一看就是吞了药的,他如何不知,巫城手指捏紧,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啊,时运不济……”:()大楚第一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