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内,夜色如墨,气氛沉重得几乎能触摸到实体,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微弱的烛光在四周摇曳,将一张张因忧虑而略显扭曲的脸庞映照得更加焦虑不安。
朱棣站在大厅中央,眉宇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环绕四周一众文官,他们或低声交谈,或面面相觑,言辞间尽是对当前局势的无奈与恐惧。
他们纷纷向朱棣进言,劝其撤离至安全之地,留下武将固守,认为如此方能保全自身,毕竟双方兵力悬殊,留在岛上跟送死没有区别。
跟在朱棣身边的文官,可不是跟朱元璋那些出生入死的文官。
在他们眼中,武将拿的俸禄是保家卫国,即便战死沙场,也是理所当然的命运。至于他们自身,则应以治理国家、安定社稷为己任,远离刀光剑影的纷扰,打仗送死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但是,朱棣不肯走,他们也不好走,或者根本逃不了。
因为朱棣,不仅将出海的船改成了战船,还将进港靠岸的船全部都扣留了下来。
“燕王,眼下当务之急,是前往吕宋岛避难啊!”一位文官颤声进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畏惧,“八国联军来势汹汹,我们岛上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
“对啊,其他几个王爷,都到了吕宋岛,您何必留在这里冒险呢?”另一位文官附和道,试图说服朱棣改变主意。
朱棣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官员:“避难?我朱棣生于皇家,自幼便知守护疆土乃是我辈之责。如今外敌入侵,我岂能弃民都洛岛百姓于不顾?”
“可是,燕王……”一名文官还想继续劝说,却被朱棣打断。
“够了!”朱棣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意已决,民都洛岛乃是大明疆土,我誓死扞卫!你们若怕死,可自行离去,但谁若再提避难二字,休怪我军法无情!”
言罢,朱棣转身对身旁的侍卫下令:“来人,将那三个扰乱军心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侍卫们应声而动,迅速将三名文官架走,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等殿内安静了下来,朱棣皱着眉头询问一直没有吭声的李景泰,“军事,此事你怎么看?”
其实,在场所有人中,除了被拖出去砍头的三个文官,第四怕死的就是李景泰了,但这厮比较聪明,知道刀砍出头鸟的道理,所以就怂恿那三个被砍的三个文官劝谏朱棣。
见三个同僚被拖出砍,李景泰吉尔吓得都缩了几厘米,见朱棣盯着他看,李景泰捡起掉落的羽扇,咽了咽口水道:“殿下,保卫大明疆土,此乃吾辈共同之责,重于泰山。无论生死未卜,吾等皆应挺身而出,誓死扞卫。这份责任,不仅烙印在武将的心头,也深深植根于每一个文臣的灵魂之中。在这关键时刻,我们愿与殿下并肩作战,共赴国难……”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朱棣的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眼中闪烁着一丝赞许与欣慰。
然而,深知朱棣性格与行事作风的李景泰明白,仅凭一番言辞尚不足以完全打动这位实际的王爷,必须拿出些实际的东西。
这些实际的东西,乃是他父亲李善长,调遣快船跨海而来,精心策划的应对策略,或者说是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