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去轻轻揩掉她眼角的眼泪。
季若愚闭着眼感觉着他手指在自己的眼角轻轻拭了一下,仿佛心脏都漏掉了一拍。
然后他的手就这么温柔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季若愚几乎能感觉得到他目光的温度。
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心疼的,温柔的,内疚的,自责的。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中带着些沙哑,很轻很轻,仿佛耳语一般,季若愚要仔细听才能听得见他话中的内容。
“就算你不想记得,也没有关系,就算你想要忘掉那些痛,也没有关系。”
“我不会离开,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也不去。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和痛苦,再也不让你掉眼泪不让你受伤了。只要你还活着。”
季若愚听到这些话,差点儿眼泪又不受控制,好在她拼命地忍住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病房里又重新归于平静,陆倾凡没有再说话,像是怕惊扰到她的睡眠,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不少。
季若愚就真的这么在他静静地陪伴下,觉得有些睡意袭来了。
如若不是齐川和岳麓一起过来了的话,她恐怕就真的已经睡着了。
齐川动作很轻,但是咔哒一声开门声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还是清晰可闻。
陆倾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季若愚,她看上去依旧睡得很沉。
齐川朝着床上的季若愚看了一眼,虚着声音问了一句,“睡了?”
陆倾凡点了点头,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嗯,应该是镇痛泵起作用了,睡着了。”
岳麓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从知道这个消息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保持着这种难以置信的情绪。
直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接满了仪器的季若愚,才算是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眼神依旧吃惊,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听南说……选择性失忆症的事情,是真的?”齐川依旧是虚着气音问了一句。
陆倾凡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嗯,应该是,不过说也有可能是因为颅内有少量出血的缘故,看看恢复情况才能够确定。”
齐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直觉得季若愚这姑娘特别可怜,虽然嫁了个不错的男人。
但是除此之外,几乎所有倒霉事儿,她都碰上了。
而岳麓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终于是将目光从季若愚身上转到陆倾凡身上,眼中的不可置信已经褪去了一些。
他眉头紧皱着,问了陆倾凡一句,“霜霜说,当时她也在现场,你……当时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齐川看了岳麓一眼,眼神有些责备,像是想要制止他别说了,知道岳麓这家伙是个管不住嘴容易口不择言的,“你现在说这个干嘛?”
岳麓的眉头皱着,也没做声,只是眼睛依旧看着陆倾凡。
陆倾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搬到我楼下,正好碰到了,我话说得太绝,她情绪激动发病了,准备送她去医院,一下楼……”
陆倾凡说不下去了,一下楼,就看到季若愚遇刺了。
他不想回忆那个过程,那一幕对他而言太残忍,对季若愚而言,也太残忍。
齐川不由得吃惊地张大嘴,听着陆倾凡说的这个事实。
“所以你是说,若愚遇刺的时候,正亲眼看到你和霜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