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决定的事情,无人能阻。不过,今天进山是行不通的,天色很快就要暗下来,宁夕一行人也折腾了一整天,此刻再进山只是自讨苦吃。吩咐乔七叔今晚好好休息,宁夕便带着大家回家。一回到家中,林幼娘立刻收起在外的淑女姿态,扯住宁夕的衣服,好奇地打量起来……最近似乎有股神秘力量在涌动,林灵儿变得更加内敛,恐怕是为了不让赵秀琴的光芒掩盖她的光彩。宁熙对此并不在意,毕竟林灵儿尚年幼,只要不偏离正道,就让她自由成长吧。若非为了那新任的副巡狩之职,宁熙才不会披上这身显得格格不入的官袍。宽大的长袍与繁复的袖口,实则束缚了他的行动。见林灵儿对此颇感兴趣,他索性将袍子脱下:“灵儿,拿去看看吧,看完帮我收起来。”“啊?二哥,明天不上战场吗?穿上这多威武啊?”宁熙轻刮着林灵儿小巧的鼻尖:“威武什么,只碍手碍脚的!”“哦……”林灵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邻家少女的灵动又回到了她身上。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模样,宁熙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哎呀,二哥,你好坏了……”“咳咳,宁小弟,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无需询问,宁熙也知道是何人,那位清阳城声名远播的医师——赵润春。担心刚才的情景被赵润春听见,林灵儿羞红了脸,急忙捧着宁熙的官袍进了内室。“请进。”一瞧见赵润春,宁熙差点笑出声,老头子一脸的倦容,仿佛熬了三日三夜的青楼宴。见宁熙憋笑憋得脸色通红,赵润春心中更是恼火,你这宁二天天给人调理气血,只怕还没老子厉害呢!“宁……宁小弟,能否找个地方,有些话我想私下和你说?”宁熙心头一惊,赵润春这举止鬼祟,莫非是要强迫他迎娶他的女儿?“老赵啊,有些话我要先说清楚,将来我会娶我们家灵儿为妻,即便有更好的女子,也无法与我家灵儿相争……”赵润春气得发根直竖:“宁家小子!宁二!你在想什么,敢打我家秀琴的主意,休想!别说门,连窗缝都没有!”宁熙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鼻子:“哎呀,原来是我误会你了,抱歉啊老赵,我给你赔不是……”“你……”赵润春几乎被宁熙气得喘不过气,他感到若不换个话题,下一刻可能就要心脏病发作。“宁村正,巡狩大人,你现在成了巡狩,总该送我回家了吧?”宁熙神色一凛:“老赵啊,我不是有意挽留你,实在是你回去太过危险了。那黑松岭的三首领萧德让若是找你麻烦,该如何是好?”“哼,宁二,别跟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萧德让已经被你解决了!”“哦?”被揭穿之事并未让宁熙面露异色:“老赵啊,别轻信谣言,三人成虎,耳听为虚,你可不是那些乡野村民,怎能也信这些闲言碎语?”“宁二,别糊弄我,我是无意间听到你手下几个人说的,而且,他们还说你亲手射杀了萧德让,对吗?”"呵,老赵,你这一提,我倒确实记起来了,那肖德的确已陨落世间。"赵润春怒火中烧,鼻翼微颤:"宁二,少啰嗦,告诉我何时能让我离开吧?""好吧,你既然坚持,那就明日启程吧。""嗯?"赵润春错愕,原本准备与宁夕唇枪舌剑一番,不料他竟如此爽快地答应了。难道这里隐藏着什么他未知的秘密?"那就太好了,感谢宁巡检这段时间对吾父女的庇护,我们父女明日即刻离去,将来如有机遇,赵润春必以厚礼相报!"宁夕惊讶:"嗯?老赵,我刚才没提到让你女儿一同回去吧?""什么?"赵润春勃然大怒:"宁二,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扣留我的女儿不成?"宁夕摊开双手:"没错,有何古怪?城内危机四伏,我怎能忍心让如此美丽的姑娘涉险呢。""宁二,我们说清楚,那是我女儿,你有何不忍?""哼,我费尽心血,耗损了修习十数年的先天混元真阳之力,好不容易才救活她,怎能任由你轻易置其于险境!""宁二,你别危言耸听,肖德已死,何来危险之说?""唉,老赵,你这医术名家怎会如此糊涂?肖德虽亡,但他背后之人,同党,手下难道就无一人插手此事吗?""这……"赵润春一怔,宁夕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肖德并非孤身一人,他还有部下,同伙,甚至幕后势力。连狮子楼那个肥硕掌柜都不是易对付的角色!"回去吧,老赵,你是个匠人,往后少思虑过多,专注于你的手艺即可。卧龙村多么美好,村民们视你如救世活菩萨,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提起卧龙村的村民,赵润春几乎要落下泪来。这小子总是触到他的痛处,他辛辛苦苦为卧龙村的农夫按摩调理,若无人赞赏,岂不是白忙一场?赵润春带着不甘与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面对宁夕的反对,他也不敢硬来。再说,宁夕所说的确有道理,回去的确充满未知的危险。赵润春刚走,林幼娘便像一只欢快的小雀,从屋里翩然而出。"二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宁夕愣住,小女孩这是怎么了,眼中为何闪烁着泪光?哦,他明白了。原来是他说过将来要娶她,任何人都不能与她争,小女孩被感动了。宁夕正打算趁热打铁,不料小女孩突然神色阴沉,粉嫩的嘴唇撅起,一脸失落。"幼娘,怎么了,嘴翘得这么高,都能挂上一头小毛驴了。"宁夕一提驴,林幼娘的眼泪立刻滚了下来"二二哥,咱的驮兽咱的驮兽太悲惨了"宁夕:"":()寒门潜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