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赚取功勋的时间限度,恐怕等虫母换代,都熬不到和阿舍尔真正见面的机会和位置。这是虫族脱离原始时代后,在虫母问题上最为直观的残忍——忙碌拼搏一生的底层虫族,就是金字塔的地基,他们是构成虫族社会的重要部分,但也是此生都难以跨越阶级、与虫母无缘的可怜子嗣。他们生在了一个幸运又不那么幸运的时代。闻言,寸头首席轻叹一声,“是啊,现在确实好……”数位共同孤立了南森的星球首席在会议视频里面面相觑片刻,最终一致决定,今年的工作重点要放在底层虫族的生活建设上,争取明年会议上能被妈妈问起名字!给妈妈打工,他们心甘情愿!!!莫名促成了一场有利于底层虫族生活改革的阿舍尔对此一无所知,在结束会议后,他拒绝了虫群们的陪同,选择回房间午睡。说是午睡,实则是阿舍尔想和难得出现的模拟器好好交流一番,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好几件事情没解决呢。房间内,时时刻刻都想和妈妈待在一起的虫群们围成一圈,像是第一次送家里小朋友上幼儿园的家长,几乎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又是一个崭新的果盘被摆在桌子中央,同样搭配了新的毛巾手帕作为床褥、被子。阿舍尔在旦尔塔的“伺候”下换上了睡裙,伸懒腰一般撑了撑身后的虫翼,这才被始初虫种拢着腰肢抱了上去。“妈妈真的不需要我们陪您吗?”对比阿舍尔,这群高壮的雄性虫族们才像是真正没断奶的那一个。“不用,”阿舍尔冷酷拒绝,“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我睡一觉起来了会叫你们。”“可是妈妈这么小,用联络器也不方便。”乌云忧心忡忡,算盘珠子都快打在阿舍尔脸上了,“不然还是我留下陪您吧,我站在门口守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陪谁。阿舍尔又一次坚定拒绝,“没有联络器,我还可以用精神力,总之你们该忙就忙。”顿了顿,坐在果盘上的小虫母忽然仰头,冲着虫群们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足以勾着他们的魂儿。阿舍尔道:“你们知道的,我喜欢认真的男……雄性。”“妈妈我正准备去再和下属讨论一下今天会议上的问题,跟过来就是想和妈妈说个午安。”迦勒的改口速度令人惊叹:“妈妈,我可以拥有一个工作前的午安吻吗?”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阿舍尔点点头,很快用一枚迷你的面颊吻,换取了一个心甘情愿工作一下午的子嗣。一个来自妈妈的吻,别说是工作一下午了,就是工作一个月,虫群们都觉得值得。围观了一切的乌云看得眼睛都红了。于是,原本还一个个试图留下“陪睡”的雄性虫族们立马改口,张嘴是工作、闭嘴是午安吻,阿舍尔倒也没厚此薄彼,均蜻蜓点水一般蹭过他们的侧脸。只是在轮到旦尔塔的时候,阿舍尔对于这位略特殊的子嗣,同样给予了特殊的待遇——那一枚吻落于旦尔塔的脸颊,但位置却更加偏下,只再错位一点,便是唇角了。旦尔塔微怔,下意识抬手轻轻按住了还停留有战栗感的皮肤上。只是还不等祂继续感受,就被乌云一把挤了过去。乌云:“妈妈妈妈该我了!”阿舍尔:“……蹲下低头。”“好的妈妈!”……
十几号雄性虫族,加之过大的体型差距,阿舍尔感觉自己都要亲嘴麻了,这才终于收获了一片安静的空间。成长了的子嗣们……也还是好哄的。房间的门被关上,当室内只剩下阿舍尔自己的时候,他忽然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滴,模拟器重连中……】机械音后,从前只存在于阿舍尔大脑内的模拟器,终于出现了。半空中,一道虚影浮现,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形状轮廓,只隐约能分辨出它所在的位置。此刻阿舍尔虽是只有巴掌大小,但身上的气势却并不落下乘,只冷着一张脸,安静等待着模拟器的回复。空中的虚影颤了颤,熟悉的机械音响起,毫无起伏:“抱歉,之前发生了一点意外,需要我进行特殊处理。”“……我只想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阿舍尔并不想自己永远都和模拟器绑定,这种情况令他毫无安全感可言,就好像自己的大脑深处住着个怪物,哪怕它再有理智、有智慧,但那终究是不属于自己、且无法被彻底驯服的一部分。尤其对于阿舍尔这样心性的人来说,他永远都无法将模拟器视作是自己的一部分。是利己,是谨慎,也是相对强烈的自我保护。“一直作数。”模拟器回答:“今天,我就是来处理这个问题的。”顿了顿,在阿舍尔开口之前,模拟器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请宿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阿舍尔:“……你问吧。”模拟器:“你为什么会说——意识碎片做过对不起虫族的事情?”阿舍尔一顿,捏着小睡裙的手指下意识紧了紧。身份转换器“你为什么会说——意识碎片做过对不起虫族的事情?”模拟器的声音很清晰,在被阿舍尔的听觉捕捉的同时,也如某些跃动的字符同时出现在他的大脑皮层上,像是一个深入至极的问题,从那机械音下略不稳定的因子来看,模拟器可没有它以为的平静。为什么呢?因为意识碎片与它诞生同源?还是因为它们曾经是作为有着共同目标和漫长相伴时间的同事?阿舍尔对模拟器和意识碎片之间的关系并不在意,他捏了捏指尖,心脏微快的那一阵跳动很快过去,便也看不出什么异状。阿舍尔:“意识碎片都已经消失了,你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没意义。”虫神分割力量创造意识碎片和模拟器,前者有神明般的高高在上,并被赋予了情绪感知;后者不悲不喜,以数据的形式存在,对它来说喜怒哀乐都过于遥远。但当尘埃落定的某一天,模拟器发现自己依旧会在意这个问题。其实早在当初意识碎片和阿舍尔对峙的时候,它听到后者对意识碎片的质问时,便产生了名为“疑惑”的数据波动,但因为时机特殊,也不便发问,就想着事后再了解。后来确实等到了事后,但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又不得不让模拟器去断线处理,直到今日,繁琐的事物暂放一边,它才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的这位宿主谈一谈。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