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诱这次没挂断,接通了,“喂。”
“还知道接电话,我的好妹妹,”周迟轻嗤一声,“我还以为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沈诱皮笑肉不笑:“是啊,被你这只狗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问题,周迟那边杂音断断续续,和沈诱对呛的时候都处下风。
沈诱幸灾乐祸:“看到没,信号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有脸骂我。”
周迟笑一声:“没工夫跟你贫,明天飞华清,你来接机。”
沈诱无语:“多大脸啊,华清你一年来个几十趟上百趟,还要我去接你。”
“姐姐。”对面无奈的喊了声,周迟说,“我这次是转学,你当来旅游啊,东西很多的。”
这声姐姐沈诱还挺受用,勉强答应:“行吧。”
反正本来就想好了的,一见面,她高低给他几拳解解气。
学校里不方便聊很多,沈诱没问他为什么转学,总归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挂完电话,沈诱回教室的路上,又碰到了谈灼几个。
章西寻和陈宴两个人拎着十几灌汽水,恨不得十个指头并用,叮铃哐啷,响了一路。
谈灼走在后头,左手托着一个篮球,右手揣兜没玩手机,冷着张脸不知道想什么。
不懂,而且他不一直都冷着个脸么。
沈诱倚在看台边,站久了她嫌累,脚尖轻轻一跃,轻松坐在了看台上,两条长腿随便无意识晃动。
凉风将她的高马尾撩起,拂过潋滟的眸,碰到侧耳。
远远望去,整个人肆恣,张扬,放纵。
谈灼不经意抬头,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手中的篮球忽然失了力量,有那么一瞬间,他迟了一秒呼吸。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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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十点左右。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刘大华鉴于上回的小考,在黑板上唠唠叨叨,下课足有五分钟都没走人。等到一番人生感慨抒发完,才抱着保温杯,嘬了口茶放心离去。
眼看时间快来不及,沈诱拉起书包就走。
一中教室座位不小,但也不算大,前后桌的空位就这么点地儿。沈诱起来的慌忙,凳子腿重重地撞上后桌的横杠上——
桌子遭受一击,单手撑着太阳穴做题的谈灼,手里的笔尖随之一抖,在干净整洁的习题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弯曲的丑陋黑线条。
沈诱:“。。。。。。”
谈灼:“。。。。。。”
习题册上的黑色线条足有十几厘米,谈灼瞥了一眼,而后右手松开笔,整本习题册随手一推。他整个人靠在椅子背上,下巴懒懒地点了一下:“怎么着,惹你了?”
沈诱提溜着书包的手一僵,眨了下眼,“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啊。”谈灼似笑非笑的扯一下嘴角,“当然信。”
她不是故意撞的,他又不瞎。
沈诱眼尾扬起,讨好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沈诱杵在温辞背后,校服裙下的双腿岔开,一脚放在里面,一脚踩在过道里。随着说话动作的情起伏,裙摆微微摇曳。
左边大腿上的一颗小黑痣,若隐若现。
谈灼偏过头,眼神移向别处,冷淡说:“着急去哪?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