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泪,续道:“你认不出我了么?可还记得我多次回到那守望村中,看望你和我那金思农金师兄么?”
金琨忽然“啊”地一声,浑身如中电击一般巨颤,赶忙撕下了人皮面具,失声叫道:“柳叔叔,原来是您!
“我怎说您的声音这般熟悉,您怎……怎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来这湮遁道人正是柳太所扮,他甫一看清了金琨的模样,倏地老泪纵横,赶忙将他搂住。
带着哭腔道:“果然是你!我可找得你好苦哇!还真以为你死在那瞿崴的剑下啦……”
金琨也将泪水流在他的肩头,哭道:“琨儿有父母在天之灵护佑,又怎会轻易死去?反倒是您,我多年寻您而不得,实在是愁煞小侄啦!”
见这二人抱头痛哭,也把一旁的肖代秋惹得老泪纵横,无尽感怀。
直过得好一会儿,待二人哭声渐小后,肖代秋才把这二人引至一旁坐下。
他先把当年断山崖一战,和金琨落入悬崖,以及后头在朗月谷中发生的一切诸事,和金琨与肖梨雨喜结连理等事,一一给柳太说了。
之后才问道:“柳大侠,这些年来,琨儿可是找你找得好苦,你都去了何处?
“如今又为何满脸伤疤,装成个道人模样,叫咱们这些人始终都认不出你来?”
柳太长长一叹,沉吟道:“我装扮成道人,与琨儿的易容,也颇有相似之处……”
他两手始终握着金琨,续道:“还记得当年在庐陵县中,我们几人一同击退了乌和乌兰几人,我就与弈先生结为了挚友。
“他在庐陵县的客栈之中,曾与我彻夜长谈,无论是谈论霁云盟还是明夷帮,
“抑或是整个武林,以及大齐与亨国的战事,我俩的见地都相差无几,可谓是十分的投缘!”
他逐渐看向金琨的两眼,沉吟道:“其时,弈先生曾与我说道,琨儿这般为他人着想,将来注定要孤独一生,难有至亲至真的好友。
“他还特意说道,倘若他与琨儿几人安然无恙,便请我与他们一道,一同谋划江湖之事。
“倘若他们几人出了大事,或是离开了这人世间,他就请我隐匿起来,待到关键时刻,再伺机而动,也好还这江湖一丝清明……”
金琨吃惊地道:“原来早在那时,先生他就对今后之事有所预料了……”
柳太颔首道:“先生他神机妙算,堪称当世之诸葛!”
他再缓得一缓,又道:“后来得知瞿崴坐上了盟主之位,是以我特意传书信与你,说我决心隐退江湖。
“我那时心灰意冷是真,提前按照先生之意隐遁江湖,那也是真的,要不然我为何要取那道号‘湮遁’?”
金琨顿时“哦”地一声,只暗叹着未能通过这个道号,早些猜出柳太的身份。
柳太再度流下泪来,颤声道:“琨儿,当年自知你被瞿崴杀害后,我是何等的悲心欲绝……
“我甚恨我自己,没能与你们为伍,一同在那断山崖中共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