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昭武元年,五月初五。在大唐安西候蓝玉的主导下,驻扎在安西都护府(北府)的十万大唐军队,被抽调了一半前去攻打乌孙国,为被提比斯灭国的小宛国讨回公道。乌孙国地处巴尔喀什湖东南,伊利河流域,算得上是西域诸国中实力较强的一个国家,无论是疆域面积、人口数量还是经济发展,都远胜邻国小宛国。同时,乌孙国也是西域诸国中,少数几个能集结数万大军的国家之一,举国上下能调动的兵力足有十万之多。而邻国小宛国,则是西域地区一个由游牧民族组成的小国,坐拥大片肥美的草场,是天然的放牧之地。小宛国的军事实力,在西域诸国中排名末流,全国能战之兵堪堪过万。正因如此,乌孙国国王提比斯才有底气、更有实力在一夜之间灭掉邻国小宛国。而两国之间之所以频频爆发摩擦冲突,是因为双方对牧场的争夺早已积怨已久。在陈怀安平定西域之乱前,一直是西域三十六国之首的回纥汗国,在乌孙和小宛两国之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陈怀安重启陆上丝绸之路后,就是当初的大将军、而今的大唐安西侯蓝玉,代替当年的晋王、现如今的大唐昭武帝陈怀安,负责维持西域诸国之间微妙的平衡。鬼知道这乌孙国国王提比斯,最近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在突然之间对邻国小宛国下了狠手,一夜之间攻破其都城古比城,并且将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和王室成员全部屠戮殆尽。大唐安西侯蓝玉,率大军征讨乌孙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大唐王朝的关宁铁骑尚未踏足乌孙国境内之时,行军途中的蓝玉便接到了乌孙国特使苏巴提的求见请求。这一日,大唐军队正在临近巴尔喀什湖的地方安营扎寨,大军再有五日时间,便可抵达乌孙国的都城赤古城。“报——”“启禀大将军,乌孙国国王特使苏巴提求见!”中军大帐内,正召集麾下一众将领围着行军地图,研究针对乌孙国的作战行动的安西侯蓝玉,突然听到了大帐外传令兵的通报声。嗯?大帐内,正趴在行军地图上写写画画的蓝玉眉头一皱,顺势将手中的毛笔往地图上一扔,冷笑着道:“哼,这个提比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我大唐军队的兵锋,直指他乌孙国王城赤古城的时候,竟然派出使臣前来求见,他提比斯想干什么?”此话一出,当即有帐内的大唐将领笑着道:“大将军,那提比斯此时派特使前来,肯定是来认错求饶的!”哼!蓝玉一瞪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认错求饶,晚了——”说着,他大手一挥,对着大帐外的传令兵吩咐道:“把乌孙国的特使带上来!”“末将得令!”很快,乌孙国国王提比斯的特使苏巴提,便在传令兵的引领之下进入大唐军队的中军大帐。而此刻的中军大帐内,大唐军队的主要将领早已经分等级落座。安西侯蓝玉端坐在大帐中间的大将军主位上,分列两侧的分别是两位副将军谭力和罗权,再然后则是披甲带刀、正襟危坐的一众大唐将领。刚进入大帐内,乌孙国特使苏巴提就感觉到了大帐内的肃杀气氛。那是一种莫名的威压,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氛。苏巴提知道,这种无形的威压来自于久经沙场、无数次在尸山血海中厮杀过来的军中大将,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杀气。此行,怕是凶多吉少,难以凭他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大唐王朝退兵啊!事已至此,苏巴提也只能硬着头皮向主位上的蓝玉行礼。只见苏巴提将右手握拳,平置于胸前,以九十度弯腰鞠躬向蓝玉行礼,道:“尊敬的大唐王朝大将军,请允许我代表乌孙国提比斯国王,向大唐大皇帝和大将军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欢迎大将军到我们热情好客的乌孙国做客!”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憋着一肚子邪火正愁没地方发的悍将蓝玉可管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冷笑着回怼道:“好啊,那本将军和帐外的五万大唐将士,就在此先谢过提比斯国王的好意了!”“明日一早,本将军就亲率五万大唐将士到热情好客的乌孙国做客去!”额——听完蓝玉的这一番话,乌孙国特使苏巴提脸上的笑容立刻便僵住了。片刻过后,又重新满脸堆笑的说道:“大将军可真会说笑,您麾下的五万大唐将士,这哪里是到我们乌孙国去做客的啊,这,这分明是要去我乌孙国兴师问罪的啊!”哼!蓝玉板着脸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本将军要去干什么,还特意前来费口舌干嘛,让你们的提比斯国王准备后事去吧;”“这一次,我大唐军队的铁骑不把你们乌孙国踏平,本将军绝不鸣金收兵!”听闻此言,苏巴提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再度僵住,他一脸无奈的说道:“大将军,我想将军肯定是对我们乌孙国有误会;”,!“此次我乌孙国出兵小宛国,真相并非是向外界所传言那般,是因为我乌孙国想赶在夏季雨水充沛、草场肥美之际,抢占小宛国的牧场放牧;”“事实上,是因为那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在暗中训练了一批杀手,悄然潜入我乌孙国王城,意图行刺我乌孙国王;”“这才让我乌孙国王不得不亲自领兵,前往小宛国讨要一个说法”苏巴提在大帐内当着蓝玉和一众大唐将领的面,将此次乌孙国出兵小宛国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又复述了一遍。但他的这个版本,和带着小宛国国王买买提临终遗愿,从都城古比冒死潜逃出来,前往安西都护府报信求援的小宛国特使巴斯口中的事件前因后果,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在小宛国特使巴斯的口中,是因为乌孙国国王提比斯觊觎小宛国肥美的牧场,这才悍然出兵吞并小宛国,并且诛杀了国王买买提和王室家眷;而在乌孙国特使苏巴提的口中,却是那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因为对乌孙国王提比斯怀恨在心,于是乎在暗中秘密训练杀手,潜入乌孙国王城内行刺提比斯未果;提比斯迫于无奈,这才率兵前往小宛国讨要一个说法。并且,那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和王室家眷,也并不是惨死在乌孙国将士的手上的,在乌孙国国王提比斯率部进入王宫之时,那小宛国国王买买提和王室家眷,就已经惨遭毒手,惨死在王宫大殿内。最后,苏巴提信誓旦旦的表示,道:“大将军,我们提比斯国王,一直谨记着大唐大皇帝的教诲,更是将大唐大皇帝当初金口玉言的——“愿西域丝路,亲如一家,再无兵戈”提笔上裱,高悬在王宫大殿之上;”“正因如此,在上一次与小宛国的边境摩擦中,我们提比斯国王才会竭力保持克制,上书大将军寻求帮助;”“若是,若是我乌孙国真的有心想要吞并小宛国,又怎可能等到现在?”顿了顿,苏巴提继续道:“大将军,若是因为外界对我乌孙国毫无事实根据的污蔑,大唐王朝就要与我乌孙国刀兵相见的话,不仅是亵渎了大唐大皇帝当初的圣谕,更是对我乌孙国百万子民的污蔑!”“苏巴提,你颠倒是非,血口喷人,你恶人先告状——”突然,大帐的角落内窜出来一个人影,正是随军而行的小宛国特使巴斯。他双眼血红,眼含热泪的指着苏巴提的鼻子,道:“现如今,我小宛国国王薨殂,王室三百余人罹难,你乌孙国当然可以把脏水和屎盆子,都扣到我小宛国头上;”“反正也死无对证了是吧?”巴斯的情绪很是激动,整个人都在忍不住颤抖,继续怒吼道:“但,你们却忽略了一点,我,小宛国的王室内臣,国王的贴身行走,我巴斯,却是亲眼在都城古比的王宫大殿内,目睹了你们乌孙人的暴行;”“那些穿着你们乌孙国王室卫队铠甲,手持你们乌孙国王室卫队独有弯刀的恶魔,在王宫大殿内见人就砍,连,连尚在襁褓内的婴儿都不曾放过;”“你们,你们这群恶魔不得好死,迟早是要下地狱的!”噗——情绪激动的巴斯,回忆起当日在王宫大殿内的惨状,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黑就栽倒在大帐之中。一时间,偌大的中军大帐内变得鸦雀无声。端坐在主将位置上的蓝玉看了看晕厥的小宛国特使巴斯,又看了看脸色凝重的乌孙国特使苏巴提,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其他的大唐将领亦是如此,在面对两国来使各执一词,扑朔迷离的案情面前,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一众唐军将领纷纷将目光投向安西侯蓝玉,等待大将军最终的决断!:()封地拥兵八十万,皇帝逼我交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