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三元宗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为之一变。若只是受人蛊惑,行差踏错,只要苍术子全力以保,看在三元宗的份上,还有可能将木云终带回山处置。可若是无尘珠的秘密被解开,这便不再是三元宗一宗之事了。因此,林书宇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木云终的身边靠近了几分。站起来的裴玄之看见了众人的动作,眼中明了,“看来此事,三元宗上下都一清二楚了。”苍术子看着底下几人的动作,眼底的神色微微闪烁。场中之人不明所以,可能让裴玄之露出此种忌惮之色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当即便有人问了:“敢问裴院长,此子身上有何秘密?”闻言,裴玄之双眸一凝,袖中的双指瞬间凝聚强大的力量,穿过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击中了木云终的心脏。只是一招,木云终便被逼得连连后退,半跪于地,心脏处的秘密也在此刻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眼里。引起一顿惊慌。“无尘珠!”“是南宫修的无尘珠。”“此子果然与南宫修有关系。”“若是传闻是真,那南宫修就此复生,岂不是将整个仙道置于险境?”“三元宗知道此事,还将此子留在身边,到底有何居心?”人群中的震惊和恐惧在最后都变成了质问与愤怒。“苍掌门,这下就算你不想交代,也得拿出个交代了。”姜听晚扶起了木云终,目光不移分毫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注视着那缓缓下降的数字。298297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没那么关心了。不禁在心里问,这一刻,他到底在想什么?与此同时,林书宇也站在了众人面前,大声道:“还请诸位前辈听我一言。无尘珠只是遗留之物,复生之言从来都只是传闻。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跟木云终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是跟你们一样害怕,害怕因为这一颗珠子便被所有人视为该死的妖孽,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所以才会被那些人利用。”“就在刚刚,他明明可以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沈追的身上,假装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是他没有,他站出来了。他若真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就不会选择暴露自己去救他人。”“那是因为裴院长眼明,他早知道自己无处可逃,认与不认,都是一样的。”人群中有人轻飘飘地打断了他。“他能趁你们不备,救下沈追,你说他无处可逃?”孟子渊也说话了。这话一出,纷杂的人群突然哑火了,正如他所说,如果刚刚他有心要跑,现在随青鸟离开的人,不只一个沈追。正因为此,姜听晚才会这样不解地看着他,她明明说过了,如果今天与他们设想的情况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要头也不回地跑。可是他没有,留下来会面对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被呛的那人眼睛扫过了一圈,又道:“此处有三大宗门坐镇,他当然逃不了,就算他侥幸出了这里,这天下之大,光凭他身怀无尘珠这一点,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对!没错。”众人反应了过来,纷纷应和。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年长者也道:“无尘珠是祸害天下的妖物,当年南宫修以万千修士的真元金丹修炼魔功,光是围剿无尘宫便折损了大半个仙道。复生之言不管真假,怀揣魔物,其心必异,修仙界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南宫修。”整个广场,群情激昂,更有人直接朝着三大宗门道:“此子身怀无尘珠,又与无尘宫余孽勾结,扰乱试炼大会,分明是要报复整个仙道,还请院长做主,为我等死去的弟子讨回公道。”说完,众人也齐声道:“请院长做主。”那一刻,众人的怨愤有了发泄之地,那些死在无极渊中的人都有了偿命的对象,仿若他们的死不是因为自己的贪念,而是因为木云终的谋害。那些听进去的仙门弟子纷纷持剑而立,朝着木云终缓缓而去。苍术子迟迟没有发话,可他犹豫的态度却又是半个答案,慕清歌也与林书宇一样,唤出了灵剑,往前站了一步。“木师兄,三师叔,若有机会,你们便逃吧。”“不错,我没那么会打架,可是拖延些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林书宇也背对着二人说道。“还有我们。”孟子渊和莫少扬也站了出来,“也能拖延一二。”姜听晚在一瞬间红了眼眶。见到三元宗几人的反应,有人直接质问:“三元宗这是要与整个仙道为敌?”“清歌!”人群之中传来了胥予山人的声音,“试炼大会结束,如今你已经不是三元宗的人了,三元宗的事也与你无关了。”胥予山人站了出来,言辞关切,眼中尽是让她赶紧与三元宗划清界限的暗示。慕清歌看到了胥予山人眼中的神情,可是她一步都不想退,“师傅,这一次是弟子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无关。”,!胥予山人眼底一暗,可这是她精心教养的徒弟,她怎么能看着她受人牵连,当即便朝着苍术子急声道:“苍掌门,你便任由着这几个小辈胡闹?”闻言,众人再次看向了那个一宗之主,在他们眼里,这几个小辈敢这样做,只能是受了苍术子的授意。良久,苍术子站了起来,朝着众人道:“三元宗教徒不严,是三元宗之过,若要惩处,也该行三元宗之法。至于无尘珠,人死如灯灭,匹夫本无罪,怀壁亦无罪。为了避免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而杀一人,三元宗没有这样的规矩。”此言一出,场下私语纷然。被围在中央的木云终对上了苍术子的目光,这样的场面一如姜听晚所告诉他的那样,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只是这样的场面真的出现时,他反倒没那么希望了。“你三元宗没有这样的规矩,便是情愿做整个仙道的罪人了?”赵黎阳再次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此子扰乱试炼大会,致使仙门百家子弟伤亡过半,这些人命,你要怎么罚?”赵黎阳半倾了身子,锁定猎物的鹰眼紧紧地注视着场下的木云终,手中的拳头已经捏响。苍术子也从容不迫,向前走了两步,厉声道:“既要惩处,便要定罪。”“木云终,本宗且问你,闻不眠做戏潜入三元宗,潜伏在你们身边一事,你可早就知情?”苍术子第一次以本宗自居,气势威严,也未顾及这本是一场由三宗主理的审判。木云终没想到,苍术子所问竟然是这个,怔了怔,看着他道:“不知。”“事发之前,闻不眠所行,真正所求为何,你可知晓?”木云终凝了眉,“不知。”“事发当日,闻不眠与沈追破除封印,打开无极渊之时,你又是否知晓当日便是行事之时?”苍术子每一个问题都很关键,关键到只要他如实回答,这一切似乎就真的都与他无关了。“不知。”他如实地回道,心中却复杂万千。“什么都不知,你便敢这样去做人家的尊上?木云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苍术子的最后一句,是真实的愤怒。愤怒他竟然这般不信任他的宗门,宁愿相信那些妖邪之辈,也不愿信任此刻站在他身边,与他同门所出的师兄弟们。“苍掌门还真会审?你问的这三个问题倒是可以说明这木云终是受人所惑,做了个空头尊上。可本宗也有三个问题,不知道你这弟子能不能答?”:()穿书之魔尊徒弟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