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妈妈点头:“极有可能,他视二哥儿如眼中钉,现在看老爷大有要和二哥重修于好的样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小秦氏:“而且他是长子,本身就能承袭爵位,他若杀二郎,没人会猜到他头上。”向妈妈:“夫人英明。”小秦氏想了会儿,又摇头:“可在药里下毒似乎太不遮掩,御医一查便出,还没毒发就被救回来了,如此拙劣的手段,若真是大郎做的,倒显得不匹配他往日的才智。”向妈妈:“也许他也是这么想的呢?”小秦氏眼睛微睁:“也就是说,他是故意做得粗拙?这样即使被揭穿,也不会有人猜到他身上!反其道而行之……这么想来,就绝妙了!”向妈妈:“是阿。只可惜还是让二哥逃过一劫。”小秦氏嗤笑:“大郎既起了杀心,就绝不会只做这一次,今后啊,呵呵,还有的二郎受的。”向妈妈:“恐怕老爷起了疑心,日后要再动手怕是不易。”小秦氏:“他顾廷煜是侯爷最疼爱的儿子,又是下一任宁远侯,老爷防谁也不会防他的。也许,回头查凶手的事情还会让他去办呢。呵,他若是想动手,有的是机会和手段。我们只要多小心着点,别作了池鱼,其他的就交给我这个外甥便是。”……顾廷煜打了个喷嚏。邵氏忙上前给他递帕子,道:“你就别担心了,御医不都已经说了已经没事了吗?”顾廷煜摇头:“我不担心老二,只是在想,究竟什么人下的毒。”邵氏:“是呀,这府里平时都好好的,谁会做这样的事?”顾廷煜:“你觉得继母小秦氏……是怎样的人?”“怎么突然这么问?”邵氏坐到顾廷煜身边,“母亲为人和善,慈爱温柔,而且还是我们的亲姨母,待我们一家尤为亲厚。”顾廷煜抬手轻轻摸她的鬓发,说:“如果有一天,父亲和我都不在了,顾廷烨又没了,那宁远侯的爵位就会落到他亲儿子手上。”邵氏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你别乱说!御医来看过,说你好着呢,怎么的就说这样的话?”顾廷煜把她的手握在掌中,摇头失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与你说认真的呢,你想没想过,若继母小秦氏真是那样想的,该当如何?”邵氏拦腰抱住他:“不,我不懂,我不知当如何,我只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顾廷煜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你了。”“你说的什么话?我能嫁你,是我今生最满足的事,我只盼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能再嫁你。”邵氏说着就哑了声音。顾廷煜轻拍她的背:“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嗯,不难过阿,我定好好地活他个七八十,和你一起看着咱们的娴姐儿出嫁、生子。”邵氏依恋地窝在顾廷煜怀里,他的神色却并不怎么美好。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人的心里慢慢长成刺,渐渐地伸出獠牙,将过往种种表象撕开,露出佐证猜想的蛛丝马迹。顾廷煜突然产生一种真切的认识,那就是如果顾廷烨真的死了,阻拦在小秦氏面前的人就真的只剩自己了。他虽觉得小秦氏对他们兄弟几人都很和善,却也时常觉得她对自己亲生儿子尤其严酷了些,这种严酷,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对两个继子的偏爱,可若换个角度,难道不是她对自己亲生儿子寄予厚望?这次如果是小秦氏下的毒,那么,她一旦得逞,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毕竟整个宁远侯府里就属他顾廷煜喝药最多,如果某次偶然地在药里掺点什么东西,谁能保证及时发现?这天以后,顾廷煜的药便不再从侯府的库房里拿,而是由邵氏亲自去药铺取了再拿回院子里煎。小秦氏也突然变得非常勤快,每一餐都亲自去厨房,盯着下人们做好再让身边的婢女试毒,确保无虞才端上桌用。顾偃开看在眼里,心中存疑,又自我开解“许是他们谨慎,怕自己也遭奸人所害”。几个郎中有顾二亲自做保,顾偃开留下他们的供词就把人放走。而后,他把审问的重点放在了当初在顾廷烨房里伺候的下人们身上。这还是顾廷烨给他提的醒:“当初,父亲帮我把房里的那些奴婢都遣散了,说起来是为着我好,可对有些人来说也许就是绸缪落空。原本他们还能在我屋里熬着,希冀日后抬个姨娘,或是生个一儿半女傍身,现在什么都指望不上了,可不得由爱生恨,要来杀我?”顾偃开看他说得神色轻松,仿佛是在评价别人的事,忍不住又骂了他一顿,但骂完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把曾经的旧仆打了个遍,一个个地审,终于有个年纪小的熬不住,说是自己下的毒。问她下的什么毒,说是砒霜,又挨了一顿打,便改口说是鹤顶红。顾偃开看她根本不明就里,分明是屈打成招,又回来打其他人。打来打去,一个正经下毒的也没抓着,倒是审出来几个别的。有偷东西的,说是拿着顾廷烨的字和贴身物件,好构陷奸情,也许能就此飞上枝头;有夜里偷偷溜进房的,说是想让顾廷烨记起自己来,图个旧情复燃……林林总总,居然跟顾廷烨当日控诉的一般无二。小秦氏和顾廷煜都怕这些人把跟他们勾连的事也秃噜出来,一左一右给顾偃开吹风:“父亲,这些婢子毕竟是为顾家出过力的,如今这般殴打,怕会寒了其他人的心,以后谁还肯为顾家尽心尽力?”“大郎说得是,老爷,我看这些人打也打了,能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再打下去可是要人命的。我们毕竟没有他们毒杀二郎的证据,这样平白无故取人性命,终究不妥。”顾偃开的两个弟弟——顾廷烨要叫四叔和五叔的两人,他们自己曾经把糟蹋过的姑娘栽到顾廷烨头上,现在也来相劝……:()重生明兰,这次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