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放肆了,岂有此理”,留着八字胡的国子监祭酒用力一拍,把梨木桌角拍断了一角。眉形弓起让他看起来严肃和威严。
“司业,你还不去查,到底是谁散发了考题?”
司业身材矮小,同样留着八字胡。他有点不明白,对突如其来的押题,祭酒怒发冲冠的行为不理解,“大人,这些考题都散发出去。一半大周的学子已经拿到,何况……科举未到,民间押题是常有之事”
“这是押题?”,通常的押题不过是师传口授,由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夫子押题给自己的学生。现在……“这是乱了秩序。你信不信,马上会有人以此为营生,贩卖考题”
司业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押题这种历代皆有,只不过是隐而不发,偷偷进行,今年……整个京都内,已经沸沸扬扬。
“大人,已经发出去了。恐怕难以控制”
“只能釜底抽薪了。查一查,到底是谁发出来了?”
司业点头,“听外头说,是一辆进城的马车发。他们发完就走,还特意留了一套空白考题,监生们现在都在奋笔疾书”
祭酒烦躁不已。宽袖被他甩来甩去,眉头紧蹙,未曾展过。
夜晚,街道上的积水反射水光。唐云意和裴竹宜坐在小饭馆的窗口处吃饭。付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像小牛犊一样盯着两人。
唐云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稍稍往下移开视线,“那个……你不是不在,我给你留信了”
付离重重哼了一声。唐云意立刻低头干饭。他耗损过大的体力要想以最快的办法恢复,只能多干两碗饭。付离的饭量惊人,唐云意几次欲言又止。付离瘦得有些过分了。
“师兄,听说明晚思贤楼有斗诗大赛”
“你想去?”,裴竹宜吃饱后,放下筷子,优雅擦拭嘴巴。
“去,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去?虽然现在找不到思绪,绝不会放过任何破绽……”
“行”
离开小饭馆后,裴竹宜并没有回府。而是打算去唐家小住。
“云意,查案一事,我不方便回家,以免引来注视”
“上我家,跟我睡呗”
唐家
唐云薇熄灯刚准备睡下。门外的狗突然大叫起来。她猛然起身,从枕头下拿出弹弓,冲到窗边,对着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打。
“好疼”
唐云意被打到屁股。尖锐的石头刺入屁股,疼得他大喊大叫。
“唐云薇,我是你弟”
唐云薇先是小心翼翼推开门,继而冲向付离,一头扑进他的怀中,上下其手,“付离哥,你怎么瘦成鬼样了?山上的饭菜不合胃口?没有肉吗?”,唐云薇借关切的名义,东摸西摸。付离的脸像喝醉酒的酡红一样,费力的推开唐云薇。
“云薇,有人”
唐云薇腻歪在付离怀中,颇有小两口许久不见的黏腻。唐云薇余光扫到如神姿颀长,白衣胜雪的裴竹宜后,立刻果决地推开付离,付离像个纸片人似的,撞到井边上。
“公子,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