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以免无意间触碰到别人的底线,让自己成为破坏别人幸福的罪魁祸首。
凌昀曾经给予她那么多帮助,她不能反过来成为他的负担。
施诗驾驶着新买的汽车,在刚购置的房产和土地周围缓缓行驶。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驾驭的不是笨拙的拖拉机,而是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在县城边缘那片广袤的草地上自由驰骋。
望着眼前这片空旷的土地,她心中已经开始筹划未来,变更这些地皮的手续,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至于城里的几处房产,其他的都好说,唯独现在居住的这套,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保留下来。
毕竟,在城市里做废品回收,没有一个稳定的落脚点怎么行,更何况她还计划着为年迈的姥姥开一间小店,让她晚年生活有个寄托。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还没有和姥姥、舅妈商量过,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看法。
与迎面走来的邻居简单寒暄了几句,互道新年快乐后,施诗便驱车直奔巨宝镇。
而那辆拖拉机,则被送到了刘素芬家中。
没想到,刘素芬夫妇此刻才刚刚准备用餐。
餐桌上摆放着白面馒头、酸菜炖排骨,小炕桌上还搁着两只酒杯和一瓶白酒,显得格外简朴。
拖拉机的启动摇杆随意丢弃在炕上,施诗眉头微蹙:“大过年的,你们就吃这么简单?”
对比文鸢家丰盛的午餐,八大碗的鸡鸭鱼肉,刘素芬家的年夜饭显得过于朴素。
“呵呵,你大概就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人吧。”
刘素芬的目光复杂,既有羡慕也有无奈。
人与人之间的命运竟是如此不同,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大部分还要用来偿还债务。
如果不是今年冬天跟着施诗做了一笔生意,恐怕连这顿排骨都享用不起。
刘素芬夹起一块炖得软烂入味的排骨,轻轻咀嚼,眼神中满是对过往的感慨:“在我娘家的时候,排骨可是难得的佳肴。”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家中的肉类总是优先供给父母和弟弟,即便是偶尔炖一只鸡,她也只能分到些鸡肋,至于鸡头鸡爪,从来都是姐妹俩最后的慰藉。
妈妈总是在饭桌上悠悠地说起那些古老的俗语,比如,女孩若是吃了鸡头,将来结婚那天天空便会飘起绵绵细雨;而品尝了鸡爪,则预示着未来的孩子可能会拥有六个指头。
幼时的我,对此深信不疑,直到岁月渐长,心智成熟,才恍然大悟,母亲自己也没少吃那些所谓的“禁忌”,她的姐妹们个个健康,未曾多出一根手指,至于父母婚礼当天的天气,那已是过眼云烟,无从考证了。
对于父母这种既古怪又略显自私的迷信,施诗心中早已波澜不惊,更多的是对这份传统习俗的无奈与淡然。
幸运的是,刘素芬夫妇为这个春节准备的远远不止那几块排骨,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只待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共享年夜饭的温馨时光。
饺子是精心调制的芹菜猪肉馅,猪肉被剁得细腻均匀,两间土房的门上贴着鲜艳的大红福字和春联,仿佛每一笔都承载着对新一年的美好祈愿。
屋里屋外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就连院墙的缝隙里,还残留着节日放过的鞭炮碎屑,整个小院弥漫着浓厚的年味,让人的心头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