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释放的剑气,是用来联系宁哲的吗?你指望宁哲救你?”星淮虽是疑问,但是话语却几乎笃定。
“叔叔年长阿哲,这里又是星族领地,大祭在即,问星谷闭,在这里,阿哲应该不是叔叔您的对手,这似乎并不算是什么很好的主意。”星黎摇摇头,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星淮慢慢起身,走到了星黎的身边,他的两只手一手搭在星黎的后背,一手搭在星黎跟前的桌子上,将星黎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但是你用这样的办法,不是不可以走。现在想想,即便是丹缘把你卖了,但是你不一定万全束手无策,你不走,是想要做什么呢?”
“您的疑心,似乎过于重了。”星黎神色坦然,话语却多了些刺,“发誓您不信,灵力封住您不信,就连我亲自剖了贺曙的眼睛似乎都无法向您展现我的忠诚,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是你不安分。”星淮捏着星黎的下巴,他力道不轻,死死地盯着星黎的眼睛,“事情就在刚才发生,而他们三个见宁哲也是由宁哲主动约见。按理来说宁哲无论如何都不该知道消息,我很难相信这是巧合。”
“那您是想搜魂吗?”星黎与之对视,她懒懒一笑,“我知道叔叔灵力高超,学识渊博,哪怕是这样的禁术亦是炉火纯青,我或许不会魂散,但是一定无力支持今晚的大祭,以及弹压少祭司的重任。”
她的话讽刺之意愈重,星淮忍不住皱眉,心底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郁气。
“少祭司那边,你不需要去联系了,跟在我身边。”星淮说完,就结了一个印,那印没入星黎的眉间,很快就形成了淡淡的纹路。
星黎轻哂,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同一个装饰一样待在星淮的身边,她乐得清静。
但是星淮却仿佛没有那么清净,大祭事务繁忙,而小事也麻烦不断。星黎却丝毫不上心,不仅常常走神,甚至还问星淮能不能把星赐放出来,然后被星淮敲打了一番。
星黎依旧不以为意,而星淮又抽出时间来加强问星的阵法。星黎粗略地扫了一眼那阵法后,她心中就有了计较,看来在宁哲硬闯星移以及她上次的那一番威胁之后,星淮就又重新修改了问星的阵法,乍一眼看过去,早已是另一番模样了。
而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星淮用水镜开始联系天机阁。
大祭对于星族来说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日子,而作为十斋之主的星淮,在天机阁也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很快,在星淮的据理力争之下,天机阁的终于决定放三位长老暂时归星,不过条件是需要在三位长老身上下咒,以便监视。并且要求在大祭结束之后,三位长老立刻返回天机阁配合调查。
星淮没有拒绝。他撤下水镜之后,就转头看向一侧的星黎,他神色倨傲,带着些嘲讽,本想继续试探敲打星黎,让她不要痴心妄想,却发现星黎单手支着头,已经睡着了。
星淮一愣,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慢慢地走到了星黎的身边,发现她合着眼眸,神色沉静,一副香梦沉酣的样子。
星淮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的目光中有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惊讶。
她不是这么放松警惕的人,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她的那些顽劣和狡猾,从他的好侄子把人带到他跟前的第一天,他就知道。
她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他对她的不喜,并迅速地利用他的侄子进行反击,维持表面平和下,暗暗地激怒与挑衅他。她也虚荣地享受着将星族中最为尊贵的少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并以此反制所有比她血脉高贵且不喜欢她的人。
也因此,她并不完全信任他那为她掏心掏肺的侄子,尽管两个人经常鬼混作一团,但是她依旧有所保留。
所以星淮并不相信星黎会这样轻易地在外人跟前毫不设防。
星淮慢慢地伸出手,星黎说的没有错,他对禁术炉火纯青,他同样有着强悍丰沛的灵力,如果在这个时候对她进行搜魂,那么只需要再费些功夫,输些灵力,就能保证她神魂稳定。至于弹压少祭司——见血也并不影响祭祀,他并不介意祭坛血迹斑斑。
星淮的手虚虚悬在星黎的头顶,他曲起手指,轻轻蹭过星黎的脸颊。
星黎闲了一天,终于,夜色渐起。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祭坛的中央,夜色朦胧,星华熠熠。其实大祭并不是在一个固定的日子,而是在一段时间中卜卦择选,挑选出最适合的日子。
洁白的广袖一点一点舒展开来,星黎在祭坛中央慢慢起舞。这支舞从她还是少祭司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至今每一个动作都不需要再过多的思考,她的四肢完全记住了每一个动作。她就像是一个傀儡,不需要思考就能完美地完成这支舞。
随着她的动作起,星光逐渐凝聚,而她的脚下,一个巨大的棋盘也慢慢浮现。
祭坛之下的长老们也缓缓起身,他们开始念起台上那些少祭司们听不懂的咒语,整齐划一,却又鬼气森森。
这些不曾经事的少年看着祭坛中央的大祭司,大祭司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无声地安抚着他们的情绪,示意他们去做他们已经排练过无数次的动作。星黎现下这张脸本就美丽,她的神色又亲和,那些少年见此,便也定了心,各自开始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