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原看着月光下的可人儿,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下喉结,这是他做戏“你们听说了吗,少主跟当朝的芯玉公主赐婚了?”几个姑娘围坐买一团,其中一个名叫绿蕊的姑娘抱着一把琵琶,手上的拨片还未除下,压低了声音跟旁边的几个姑娘说道。“听说了,圣旨都已经接了,而且年后就会昭告天下了。”一旁的青叶刚练完了舞,还没来得及把头上的汗珠擦干净,忙凑上来说了句。红烛也上来问道:“少主不是跟坊主……可是坊主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啊,她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云翘一边翻看着郑思荣写给她们的剧本一边说:“怎么会不知道,前天晚上跟那个叫申原的喝酒喝到半夜,那申原是少主的师弟,看他平时对坊主那积极的模样,肯定不怀好意,这种事他还能不赶紧告诉坊主?”绿蕊问道:“本来也是,少主是什么身份,哪里是我们这种风尘女子配得上的,虽说坊主的才艺容貌没几个人比得了,可是人家是公主,就算是个傻子,也比我们高贵的多啊!”红烛问道:“难道少主抛弃坊主了吗?”青叶道:“可不是,就算坊主愿意共侍一夫,公主也不一定能容得下坊主,可怜坊主每日还要强颜欢笑跟我们一起排练。”云翘压低了声音又道:“最近几天,坊主又给了这么多节目,不知道是不是要走了?”红烛惊呼道:“啊,不会吧,少主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吧?”在这些人身后不远处,一直默默练琴的夏鸢儿把这些话听的一句不露,面上倒是没在意一般,心里却早已百转千回,喜忧参半了。她心想,郑思荣的运气一直比自己好,先是被穆野王看上,又是被南荣褚倾看上,最后在自己被倾城坊众人嫌恶时,她却一跃当上了倾城坊的坊主。如果南荣褚倾真的把她抛弃了,那也是她贪心的后果,吃着碗里还想看着锅里,一点残羹冷炙也不舍得留给自己,总是用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来施舍自己一些她不要的东西。夏鸢儿唇畔止不住的上扬,也许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对于这个消息,她的心里竟然会感到一丝欣慰和理所应当。“鸢儿,你跟坊主感情不是很好吗,你怎么不去安慰安慰她?”夏鸢儿正想得入神,被云翘突然喊了一句,吓得手上一哆嗦,一阵尖锐刺耳的琴声震的她耳膜生疼。她缓了神儿忙道:“我看坊主这两日情绪还好,便没敢去打扰她,这种事,还是要她自己慢慢接受才会好的。”云翘浅笑了一下说:“鸢儿肯定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坊主这两日的表现肯定都是装出来的,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抛弃了,换谁能开心的起来?”夏鸢儿眉头紧皱,面带苦色的说道:“可是我嘴太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坊主,万一真如你们所说,她这会心里真难过着,我如果在她面前还提起少主,只怕她会更伤心的。”云翘说:“鸢儿对坊主真是好,时时刻刻都为她着想,坊主能有你这个姐姐,当真是福气!”夏鸢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云翘过誉了,坊主对我也是很好的,我这些都是应该做的,那你们先在这儿练着,我还是去火房给坊主煮点甜羹,人吃点甜的,想来心情也会好一些!”正文公平“夏姐姐,你做的甜羹真好吃,你说你现在就把我的嘴养的这么刁,万一以后我们分开了,我吃不到了怎么办?”郑思荣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甜羹,说来也奇怪,她本以为自己至少要半死不活、萎靡不振几日,可是自己自从那晚与申原借酒浇愁之后,每天依然是正常的生活,虽然偶尔想起南荣褚倾,心里还是会痛一下。夏鸢儿心里一惊,难道她真的要离开倾城坊了吗?笑着说道:“郑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姐妹不是说好要一起过上好日子的吗,怎么会分开呢!”郑思荣叹了口气,顿时也没有了喝甜羹的心思,说:“南荣褚倾的事,你听说了吧?”夏鸢儿点点头,说:“嗯,听说了一点,郑妹妹,你没事吧?”郑思荣扯了下嘴角说:“说没事是骗人的,不过我也不是离开了他就不能活的人,这个世界上不管离开了谁,太阳照样会升起,夏姐姐别担心我了,我很好啊,呵呵……”夏鸢儿拉着郑思荣的手说:“郑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把伤心事哭出来,心里兴许能好受一点。”郑思荣摇摇头,说:“为什么要哭呢,我不会哭的,他不值得我为他流眼泪了。”夏鸢儿的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心思,她以为在自己的安慰下,郑思荣会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如今,也许只有她的可怜模样,才能让自己的内心稍稍变得平衡一些。“男人总是这样善变,本以为少主与其他男人不同,原来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害得郑妹妹错付了一片真心,人家倒是乐得逍遥,与芯玉公主双宿双栖去了!”夏鸢儿的话说完,果然如她所料,郑思荣脸上渐渐变了颜色,尤其是那句双宿双栖,更深深刺痛了她还为来得及平静的心。她说:“我跟他的缘分已尽,这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虽然我不会祝福他,但是我也不会去记恨他,恨一个人是痛苦的,那只是在折磨自己,我情愿当做自己没有遇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