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擘见他这样,跟老管家对视一眼,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这会儿总该承认了吧?”“祖父,我对那位姑娘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先回房间洗漱一番,晚点再来陪您说话。”说完南荣褚倾站起身便要走,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逃来的更贴切。“站住,”南荣擘早早便想着给他娶一门亲事,可他就是怎么着都不答应,上一次往他房里送了个人,便发了大火,一气之下,一年都没见着他人影。如今终于见他有喜欢的人了,不交代清楚,怎会轻易可能会放了他,“也罢,这个暂且不提,那平江城的那个,你总该跟祖父说说了吧!”南荣褚倾感叹,他这祖父到底在他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平江城的事,他虽然没有刻意隐瞒,可当初为了郑思荣的名声,也没有很是高调的与她来往,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看来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宁阳的平江的是同一个姑娘,如果被他们知道的话,恐怕此事会没完没了了。老管家背着身,朝南荣擘偷偷竖了个大拇指。南荣褚倾看南荣擘和老管家的架势,看来是自己不说点让他们满意的事,他们恐怕不会放过自己了。“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人。“老太爷,宫里有人来了,说是有皇上的口谕宣给大少爷!”一小厮在门外说道。“知道了,引他们去前厅等候片刻,”南荣褚倾心里刚因为不用说郑思荣的事而轻松了一下,没想到又来了皇上。只是这皇上的消息还真是不慢,自己回来还没多久,口谕便已经传来了,如此看来,自己前脚进城,皇上怕是便已经知道了吧!“皇上的口谕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板凳还没坐热乎呢,”南荣擘虽然心中不满,可也不能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老吕,替我更衣!”“祖父,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孙儿告退。”南荣褚倾出了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正文他的抉择4传口谕之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首领,孙康福。“孙公公久等了,”南荣擘和南荣褚倾一前一后进了前厅,一眼便看到正襟危坐的孙康福,南荣擘笑声朗朗的说道。孙康福见到来人,面无须发的脸上泛起深深的笑意,只是那对笑弯了的深眸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让人捉摸不透。他站起身,甩了下右手上的拂尘,搭在了左臂上,捏着嗓子,用太监特有的音调,尖声尖气的说道:“哪里哪里,没提前知会一声,是咱家失礼了,南荣老爷子身体可还康健?”南荣擘来到主位上坐下,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孙公公快请坐,不知孙公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孙公公依言坐定后,看向坐在南荣擘下首的南荣褚倾,脸上的笑意虽未减分毫,可眼底却不可察觉的略过一抹复杂之意。他继续道:“皇上体恤南荣公子舟车劳顿,晚上特地准备了宫宴,意为南荣公子接风洗尘。”南荣褚倾对上孙康福的眼睛,自己一直认为他是敌非友,可每次见到他,却总是察觉不到他的真实意图。南荣褚倾淡淡的开口道:“辛苦孙公公走一遭,草民届时定会准时赴宴!”老管家适时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来到孙康福的面前,把荷包放到他的手里。孙康福并未推辞,接过荷包只扫了一眼,笑道:“南荣公子这可真是折煞奴才了,您以后就是驸马爷了,奴才可不敢收您的银子啊!”南荣褚倾看似随意,实则却时刻观察着他,要知道那荷包里放的可不是几个银锭子,而且实打实的金元宝。只不过他并未像其他公公那般,见到这么多黄金,神色上不仅没有任何变化,反倒给南荣褚倾一种,不把金银财宝放在眼里的感觉。他不免好奇道:“孙公公无需客气,以后免不得有麻烦您的地方。”南荣擘听到驸马爷一词,心里暗暗不爽,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说道:“是啊,孙公公你就放心的收着吧,就当是南荣家请您喝喝茶,不过,老夫有句话想问一问清楚,不知当讲不当讲?”“南荣老太爷但说无妨!”孙康福把荷包放进袖兜说道。南荣擘润润喉,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在,我就直说了,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赐婚,南荣家的子孙从来没有入朝为官的,这事儿想来不会有人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孙康福这才微微正了正色,脸上的笑也淡了不少,说道:“皇家的事,咱们做奴才的哪里敢妄加揣测,皇上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虽然南荣家以前没有做官的人,不代表以后不可以有,而且做了驸马,对南荣家而言,只会好上加好!”“孙公公有所不知,南荣家不做官,是祖上的遗训,违者定然是要逐出家门的,如今皇上正式赐婚的圣旨还没颁布,不知孙公公有什么良策,能推掉这桩婚事?”孙康福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南荣褚倾,又转头看向盯着自己不放的南荣擘,微弯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好茶,”孙康福品了一口微凉的茶水道,“赐婚的事,不是想退便能退的,这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性命,还请南荣老太爷慎言,况且南荣公子一看便知绝非常人,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日后定能飞黄腾达。”他继续道:“人是活的,遗训是死的,咱们呐,还是得朝前看不是,好了,咱家也该回宫给皇上回话儿了,南荣老太爷,南荣公子,咱家先走一步!”南荣褚倾看了眼坐在主位上,气哼哼的南荣擘,对老管家说道:“吕爷爷,送一送孙公公。”正文他的抉择5日头刚落了西山,南荣褚倾一人便出了府门,往常一直在身后如影随形跟着的元逍,被他命令的留在了府里养精蓄锐。而他虽然只休息了两三个时辰,连日来的疲惫便一扫而光,换下了他一如既往的白袍,身着一身南荣家秘技染就的黑色织锦缎子,走在夕阳的余晖下,放佛他周身都在发光一般,使得他绝美的容颜更添上许多的英气,让人既离不开眼、又不敢直视。“南荣公子安好,奴才小喜子给您请安了,皇上知道您赶路辛苦,所以特别吩咐了奴才来接您入宫,”宫里的六人轿撵早早的等在了南荣府门前,见了他出来,领头的太监笑的一脸谄媚,毕恭毕敬的说。抬轿子的六人忙躬身压低了轿门,只偷偷扫了眼高高站在府门前的人,就忙低着头,再也不看看第二眼。南荣褚倾淡淡的看了眼,神色并无转变,既无皇上对自己重视的感激,也无对皇上如此高调的恼怒。他看了眼隐在墙角,监视着南荣府的人,随口说道:“有劳公公,走吧!”南荣褚倾上了轿,领头的公公吩咐一声,那六人把轿厢稳稳的架起来,向着宫门的方向,飞快的走去。“皇上对南荣公子可是上心的紧,奴才自打入宫以来,从未见过哪个人可以用六人的轿撵,即便是太师、大学士,都得是步行才能进了宫门的。”小喜子气喘吁吁的跟着轿子,还不忘把皇上的好意说出来。南荣褚倾唇畔勾起一抹冷意,说道:“我定会好好谢一谢皇上的。”小喜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看向那层厚厚的挡风帘子,最终还是闭了嘴,只是心里却在嘀咕:外界不是传闻南荣公子温润如玉,每个人见过他的人都如沐春风吗?今日一见,怎么感觉跟传闻中的不一样了?抬轿子的人虽然走的快,却丝毫不感觉有任何颠簸,直到了“暖荣阁”才停了下来。门口候着的太监引了南荣褚倾进去,才说道:“南荣公子您先在这里略等片刻,皇上在御书房还有些奏折要批阅,奴才叫小乐子,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