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褚倾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想拿到穆野王手里的兵符?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魏太后还是你自己?”凌煜哲拿着酒壶的手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僵硬,目光直直看向南荣褚倾,说道:“朕是天子,兵符本就应该是朕的,不管是别人让朕这么做,还是朕自己要这么做,兵符都应该只掌握在朕的手里!”……南荣褚倾收回思绪,说道:“皇上让我暂时把南山的事情搁置下来,西北的兵马近日屡次发生暴云力,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先帮他西北的兵马收服。”“可是南山那边已经蓄势待发了,这样一来,少主的计划不就都打乱了吗?”“不知道朝中谁给他出的主意,竟然没有任何准备,就妄想把穆野王亲手培养起来的兵马收到自己手中,如今西北一带动荡不安,那边的百姓苦不堪言,他却还没有丝毫醒悟,一心要夺得兵符,当真是愚蠢至极!”元逍问道:“少主决定怎么做?”南荣褚倾揉了揉眉心,说道:“南山日后再说,年后启程去一趟西北,记得明日去一封信给司徒,他爹在那边还有些老部下,也许日后能用的上。”“是,”元逍顿了下继续道,“那平江城那边,少主不去了吗?”许久之后,南荣褚倾的声音才传出:“不去。”正文他的抉择11“皇上,时辰不早了,明日还有一番忙碌,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孙康福一边替凌煜哲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凌煜哲闭着眼睛,双颊微红带着些许醉意,点绛般的双唇一张一合道:“孙公公,你说,南荣褚倾他对朕是忠心的吗?”孙康福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笑脸道:“奴才不知皇上何出此言?”凌煜哲挥退了孙康福,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目露精光看不出丝毫醉意:“朕从一开始认识南荣褚倾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朕一直不相信他会轻易替朕办事,只是朕却始终猜不出他的想法。”孙康福倒了杯清水给到凌煜哲手中,说道:“依奴才认为,南荣公子纵使钱财富可敌国,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如今能有皇上做靠山,是他求之不得的,想来只要皇上略施恩宠,他自会为皇上赴汤蹈火。”“哈…如果真能如孙公公所说,朕又何必对他大费周章,可惜朕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凌煜哲轻啜一口清水,叹了口气继续道,“朕认识南荣褚倾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他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不过他能为我所用,便早已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有他的财力相助,朕如虎添翼。”“奴才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奴才今日去南荣府的时候,听南荣老太爷的意思,是不想与皇家联姻,还向奴才打听如何才能退掉与公主的婚事。”“什么,此事当真?”凌煜哲只是以为南荣褚倾不喜欢别人操控他的婚事,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南荣家不想攀上皇族。孙康福信誓旦旦的说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看南荣老太爷的样子,的确不像有假。”凌煜哲微微皱了眉头,唇畔却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说道:“南荣家还真是不一般呐,能娶到公主,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来的,他们倒是不稀罕,对了,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想与皇家联姻?”孙康福说:“说是他们家的祖训,任何人不准入朝为官,违者便会逐出家门,所以南荣家从来没有做过走仕途的。”凌煜哲收了笑,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问道:“逐出家门?南荣褚倾是南荣家的家主,难道也会被逐出?”孙康福说:“会不会逐出,奴才倒是没听说,可是皇上既然知道此事,也需得做个万全准备才好,万一南荣老太爷真的把南荣公子给逐出家门了,到时候财力方面肯定会受到影响。”凌煜哲沉默半晌,自己费劲心力就是为了得到南荣家财力的支持,虽然南荣褚倾的能力不小,他的倾城号也在逐渐壮大,可是一时半会儿还是跟已经经营了上百年的南荣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失去南荣家。他再抬头时,眼底露出坚定的光芒,开口道:“朕不会让南荣褚倾被逐出家门的!”正文他的抉择12今日是腊月二十八,离除夕还有两天,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集市上就已经聚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坐落在城南、占据了一条街的南荣府,今日应该是京城最为热闹的一处了。“爹,宫里的人这会儿差不多也快来了,您怎么还没更衣呢?”南荣敬则来到南荣擘的院子,见他还一身家常便服坐在窗子下,不由得问道。南荣擘头也不回,好似没听见一般看着窗外,只是那双时常泛着精光的眼睛,此刻已然没了往日的神采。他想起南荣褚倾不顾劝阻,毅然决然与自己唱反调,心里就一阵心痛,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祖先不准后人走仕途的祖训,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违背祖训。可如今,自己最心爱、最重视的孙儿却走上了这条路,要下还此事不知是福是祸,可是祖训是每个南荣家的人都知道的事,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决计无法偏袒分毫。他想到南荣褚倾将要被逐出家门,心里就烦躁不已,而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来催促自己换衣去赶赴宫宴,给原本就心如火燎的他岂不是又添了一把火!“爹,您想什么呢?要不让儿子伺候您更衣吧?”南荣敬则见南荣擘不理自己,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南荣擘回头瞪了南荣敬则一眼,看到他那副弱不禁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火气翻涌,没好气的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南荣敬则放佛已经习惯了南荣擘的态度,并不在意道:“爹,今日是倾儿订婚的大日子,您不去怎么能行呢?爹,您快快更衣吧,事已至此,咱们就别让倾儿为难了!”南荣擘也是想高兴,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孙儿订婚,他比谁都高兴,可是订婚的对象是他们从未考虑过的人选,他又怎能开心的起来?他冷眼看向南荣敬则,问道:“你知道我们的祖训,今日一旦褚倾和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这个做爹的就一点在不在意吗?”南荣敬则叹了口气,说道:“倾儿是我亲生,我如何不关心他,与公主订婚也不是他自愿的,不过我想咱们也不用过于担心了,当了驸马也是可以纳妾的,到时候他再把他中意的姑娘娶进来就是。”“你!”南荣擘差点被南荣敬则这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蠢话气出一口老血。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憋的说不出一句话,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南荣敬则,心里恨不得一掌拍死他方能解气。“你给我滚出去!”“爹,你……”“滚!”南荣擘一声怒吼,赶来伺候他更衣的老管家也吓得哆嗦了一下。南荣敬则却是淡然无比,放佛被吼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对南荣擘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门去。南荣擘看到这情形,放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脑仁气的突突的疼,不愿多看南荣敬则一眼,闭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直喘粗气,嘴里还喃喃道:“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正文他的抉择13“元逍,你就留在府里,老爷子今日应该是不会去的,你照看好他便可,”南荣褚倾看也没看挂在衣架上的红色喜服,只穿着一身绣着金边的黑衣走出了房间门。元逍紧跟其后,一想到自己每次见到南荣擘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忙开口说道:“少主,我还是陪你去宫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