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伊泽尔并没有来。直到侍从匆匆找过来,告诉他宴会出事了。宁昭快步走回宴会厅,却见到原本聚在大厅中的许多人都在往休息室的方向走。空气中隐隐有奇异的味道。心底猛地一跳,宁昭无心听侍从转述发生了什么,拨开众人上楼。“天啊,是哪家的oga发情了!”“我刚才看见卡洛斯的伊泽尔少爷进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信息素这么浓烈,该不会是在……”“每次宴会都有oga搞这种把戏,看来这次中招的是伊泽尔。”“这下完了,ao独处一室,不想标记都得标记。”“……”宁昭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只觉得身体很冷,心跳却如擂鼓一般剧烈。他脸上一贯完美温和的笑意消失了,不管不顾地走上楼,只看见许多人站在走廊上议论纷纷。“把人都清走。”他惊讶于自己的声音还能如此冷静。侍从犹豫着问:“殿下,是否要叫医生来?”宁昭却只是快步走到信息素最浓郁的房间前,冷声下令,“开门。”众人都是一惊,这种情况怎么能开门呢!说不定里面都已经在进行标记了!可他们看见,一向稳重的皇太子紧紧盯着房门,脸色冷得吓人。他们这才察觉出一丝怪异来。放在平时,合理的做法应该是立即疏散所有人,防止更多人被信息素影响。然后就是封锁现场,留下时间给里面的ao。可宁昭却让人开门。皇宫的守卫很快赶来清场,宁昭听不见四周的议论声,只是盯着眼前的密码锁。信息素的气味久久不散。宁昭没忍住用力咬一下舌尖,才能让自己维持冷静。侍从上来输入好几次密码,却都是错的。“殿下……”侍从第一次在皇太子面前感到害怕。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殿下,请让开。”冷冽的声音之下,宁昭下意识侧了侧身,眼前只是一花,房门就被利剑毫不费力地劈开了。无暇回头看赶来的伊莱恩,宁昭快步迈进室内。甜腻的信息素弥漫着整个休息室。可没有想象中的场面。地毯上,是一个被捆了手脚的oga,满身通红,痛苦地扭动着。防咬颈环好端端地戴在他的脖子上。宁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清醒,仿佛是潜意识驱使着他的身体走向这个oga,他俯身捏起对方的下巴。oga长得很漂亮,但宁昭只注意到了他下颌至颈间的乌青。应该是掐痕,把他捆起来的人看起来并不怎么怜香惜玉。除此之外,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从脸色和现状看,正在渴求着alpha的标记。“带去医疗中心。”宁昭放了手,声音出奇冷静,也出奇冷淡,“看紧一些。”说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心情回头提醒伊莱恩。“元帅,这里有一个发情期的oga,您还是快些离开的好。”伊莱恩的金眸看了宁昭一眼,什么也没说,但宁昭却觉得他好像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因为伊莱恩没有提醒宁昭他也是alpha,而是说:“窗户坏了,殿下去时小心。”说完,冷峻高大的帝国元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宁昭回过头,看着窗台下满地的碎玻璃。晚风从空空的窗户里吹进来,将宁昭吹清醒了一些。他透过窗框看向清冷的月光,伸手按住窗台,哪怕残留的玻璃插进他的手心也没有察觉。翻过窗台跳出去,原本还算冷静的动作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却急切起来。他不敢大声喊伊泽尔,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寻找。宁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人的。直到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气息袭向他,宁昭脚步猛地一顿,寻着气味的方向跑过去。“伊泽尔!”树下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伊泽尔垂着头,整个人陷入易感期凌厉的攻击性里。听见宁昭的声音他也没有抬头。空气中除了信息素,还有隐隐的血腥味。宁昭脸色更白了,急切地想去拉伊泽尔的手,“你受伤了吗?”不用等伊泽尔回答,他猛地瞪大了眼。alpha右手的整只胳膊都被鲜血浸透了。血液顺着小臂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滴落到泥土里,没有一丝声响。“……怎么回事……”宁昭整个人都在颤抖,想去看伊泽尔的伤口又不敢冒然碰他,“谁伤的你,伊泽尔?我们去医疗中心……去医疗中心!”伊泽尔用力闭了一下眼才有理智说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没有人,我自己划的。”宁昭手足无措,徒劳地用衣袖去擦伊泽尔手上的血。下一秒,整个人忽然被伊泽尔用力拉过去,背抵在了粗粝的树干上。伊泽尔低头靠近他,什么也没说。他的体温很烫,握着宁昭的手很用力,甚至让宁昭感到疼。宁昭满心却只是他的伤口,“你的手……”“走吧,殿下。”伊泽尔却松了手,也没有再叫他阿昭,“趁我还有一丝清醒。”但宁昭怎么可能走呢。他用力撕下自己的衬衣下摆,几乎是用蛮力去拉伊泽尔的胳膊,想至少为他的伤口止血。可伊泽尔并不配合。宁昭其实并不生气,只是灭顶的茫然无措让他似乎也来了固执的脾气,不管不顾地去抓伊泽尔的手,整个人几乎都要跌进alpha的怀里。伊泽尔大约是没有办法,伸手推宁昭。宁昭趔趄了一下,猛然回头看去。伊泽尔已经转过身,一手撑着树干,用最后的力气想走。“伊泽尔。”宁昭的眼睛在夜色下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眼底升起执拗的光。他几乎是扑过去抱住alpha滚烫的身体,在伊泽尔条件反射推开他之前,用力将人掰过来,捧着伊泽尔的脸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伊泽尔整个人在颤抖,用力握着拳,用尽全身力气忍耐着。“伊泽尔,你看看我。”宁昭的唇毫无章法地胡乱吻着,眼泪落进伊泽尔的唇畔。“我是阿昭,我在吻你。”宁昭在月色下与alpha博弈。“我帮你……我可以帮你。”随后,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眼泪是咸涩的,喉头哽咽着无法成句。疼痛已经无法让伊泽尔维持理智了。宁昭只觉得腰间一痛,是alpha那双用来弹琴的手用力按在了他的腰窝间。伊泽尔低下头,尖牙靠近宁昭的后颈。鲜血染红了宁昭破碎的衬衣。宁昭不知道是哪里痛,或者说,他身上应该都是伊泽尔的血,他不应该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