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奇怪,林星微不解的看他,“你我并非同袍,亦非好友,你二话不说就与我退了婚,又将我外祖抄家灭族,我亲眼看着你下令杀了我外祖父和舅父舅母,将他们的头扔进了祭坛里,你要我同你说什么?”
魏明霁皱着眉凝视她,痛苦地问道:“你现在是视我为仇人吗?”
“我因你差点丢了半条命,难道要我视你为亲人?我实在不解你跑到这里来找我是何目的,难道还想同我破镜重圆?你扪心自问,可能吗?”
林星微厌恶的瞪他,脸皮厚到魏明霁这般也是无敌了,他将别人千刀万剐,回过头来还期望别人对他感恩戴德。
“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以为你懂我。”魏明霁如同溺水之人,死死抓着林星微不放,渴求她的垂怜。
林星微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要替赵珵将军报仇,站在你的立场是应该的,可你杀的也是我的亲人,我饶恕了你,便是对不起他们,你我立场不同,再无可能了。”
魏明霁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难道真要同我决裂?”
“我早就说过,我同将军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将军也很识趣的同我退了婚,现在又问我这些做什么?”林星微喃喃问道。
“我当真以为你是懂我的,无论我做什么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魏明霁痛苦地抓着林星微的胳膊垂泪,“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对不起,我错了……”
林星微气得不知从何说起,他真是好大一张脸!
“你口口声声说我懂你,是你教我懂你的吗?你可同我讲过你的一丝一毫?你同我说得最多的就是你的职责,好!那我理解你,你好好去履行你的职责,我去过我平淡无忧的日子,我求你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们一别两宽。”
林星微挣脱了他的手,毅然跳下了马车扬长而去。
鲍商看着林星微决然而去的背影,喃喃道:“将军找林姑娘不是要告诉她袁丞相正在缉拿关行云的事么,怎么将林姑娘气走了?”
左丘知挑眉,淡淡地道:“将军肯定是说旁的事了,忘了告诉林姑娘正事。”
车厢内,魏明霁擦了眼泪,眉眼一沉,向外吼道:“左丘知,找一趟温侍郎,告诉他袁丞相的事!”
“是,末将遵命!”左丘知立马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们的将军心情好的时候就叫他们“阿知”“阿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名带姓气呼呼的喊,这种时候还是躲远些为妙,否则很容易收到牵连。
林星微没有心情再看海了,本想去找温林一早回去,远远看见温林和李姝宁手牵手在沙滩上漫步,她又不忍上前打扰了。
兄长常年在都城,回北海郡的日子甚少。林星微心头莫名有些羡慕李姝宁,兄长虽然不能与她常见面,可在都城的一切事无巨细都会写信告知李姝宁。
在李姝宁眼中,温林是个没有任何秘密的人。林星微有些惆怅,为何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如温林这般对她坦诚相待?
左丘知过来,海滩上美好的一幕被打破,左丘知同温林说了很久的话才走,温林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左丘知走后,温林照顾李姝宁和林星微一同上了马车立即返程。
送李姝宁回到家中后,兄妹二人同坐一驾马车,温林道:“幸亏我们今日一早将关行云送出海了,否则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林星微也跟着后怕,问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温林道:“魏将军打发左丘知来报,袁丞相自从得知关行云是假死后,已经秘密找他好几个月了,昨夜关行云带伤逃走,袁丞相亦也知道我在北海郡,只怕是不会放过我。他肯定已经知道当初是我帮关行云逃命的。”
“那该怎么办?兄长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林星微的小心脏开始砰砰跳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袁丞相是个奸诈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当初害得他们一家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的。
“魏明霁派了一支暗卫会在暗中保护我们,婚期在即,人多眼杂,我们更要小心。”温林道。
只盼着婚礼顺利结束后赶紧回都城,到了天子眼皮下,也许袁丞相不会这般明目张胆了。
林星微心头隐隐觉得不安,卦象也很凶险,林星微让罗浮形影不离跟着温林,时时刻刻保护他,摸让他离了自己的眼。
温林心头本就有些害怕,被林星微这么一搞,更加紧张害怕了。好友宴饮也不敢去了,这几日只李家温府两点一线的来回走动。
林星微严防死守,可还是在婚期头一日将温林跟丢了,罗浮也没了去向,主仆好几人就此人间蒸发了。
李郡守派人严查各处,一无所获。成婚前一日新郎失踪,李姝宁直叹自己命苦,哭得晕厥。
温夫人和温睢本是高高兴兴的从冀州到北海郡参加温林的婚礼,得知此事,温夫人一下子就病倒了,温睢一夜没睡等着李郡守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一封飞书钉在温家府门上,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今夜麂丘山,以人换人。
林星微知道是要用关行云换回温林,然温睢不晓得,将字条拿给李郡守,都不知其意。
林星微想了片刻,对云珠说:“你留在温府,我出去一趟。”
云珠本想阻拦,林星微已经跑走了。
林星微一个人在魏府门口徘徊了一阵,才去敲魏家二房的门,里头有人出来后,林星微怯生生的问:“那个魏将军还在家吗?”
要求人的时候姿态一定要低,万一魏明霁还愿意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