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逍跑到院子里,凉水刚冲了一半,又被平南王请了过去。
“爹啊,儿子正忙着呢?您老有什么事吗?”
平南王见他满身水渍,形容狼狈,皱眉道:
“听说你刚被罢官了,不过是罢官,怎么弄成这个德行了?”
管家王福适时向谢云逍递过来一个干燥的帕子,谢云逍接了过来,随便在身上擦了擦。
“儿子不是为的罢官的事,只是天气热了起来,有点贪凉。”
谁家贪凉这么贪法,平南王不信他的鬼话,他哼了一声,又道:
“被佟晖免职了?”
谢云逍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接着去擦肩膀上往下滴答的水渍。
“儿子一早就知道这老小子不简单,但是老爹啊,他这样做就是打你的脸!”
平南王哼笑一声。
“不是你这个臭小子,上任第一天就要掀人的老底?”
谢云逍嘿嘿一笑。
“我那不是效仿我老爹你的风采嘛,听说您二十五岁那一年孤军作战,一马当先摔一队骑兵直抵敌军老巢,生擒……”
平南王打断他道:“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说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谢云逍嘿嘿一笑,后摸了摸下巴,作高深莫测状。
“没啥大的打算,但是有一个总的战略方针。”
自己这个儿子嘴里的词经常古里古怪,平南王没好气道:“别卖关子,快说。”
谢云逍谄媚地笑。
“儿子是想将事情闹大,爹啊,今日可不止儿子一人被革职了,督察员大半老人家都自请辞职回家了,再加上南林书院那群义愤填膺的学子,我不信佟晖能一直将科举舞弊的事情压下去……”
平南王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欣慰。
他这个儿子被贬官也不急不躁,也早想好了后招,倒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也不算辱没了平南王府与公主府。
他又提醒道:“那群老言官,眼高于顶,都是活了很多年的老人精了,可不容易被说服。”
谢云逍笑道:
“我学我亲爱的爹爹的,擒贼先请王,督察员有位梁从俭梁大人在文坛一向有些地位,儿子想从他下手。”
平南王微微一愣。
“梁从俭?是督察员的右都御史?”
谢云逍点头。
“怎么了,爹你认识啊?”
平南王沉默片刻才道:
“当年我那位出身江宁的副将贺凌,他的夫人好像就是御史梁从俭的独女……”
谢云逍陷入了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