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她点了灯,乖乖站在桌边磨墨。
司徒焉容顺势坐下,铺开一张熟宣纸,取笔,蘸了蘸墨汁,缓缓下笔。
都说美人要在月下看,其实灯下看美人,也别有一番风味。
白惜之一边心不在焉地磨墨,一边悄悄打量司徒焉容。
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着他半边面颊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似也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一颤一颤,将眼底的星光泄露出去。
漂亮的眼眸染着绚烂的色泽,目光至始至终专注于宣纸上。仿若心无旁骛,眼中唯有笔下的世界。
曾听人说,男人认真起来时候最有魅力。
白惜之看到司徒焉容收敛种种情绪,专心致志作画时,不禁微微出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就连以前向他学习吹箫时,他也总是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这世上没什么事值得他用心对待。
当司徒焉容将笔搁下时,扬眉对白惜之笑道:“我画得如何?”
白惜之一时没有回过神,就这么直愣愣地和他四目相对,撞入对方眼底深处。
那里,涌动着她看不懂的光泽。
又或是,不是她看不懂,而是不愿看懂。
“……很好。”白惜之别过眼,耳后根微微发烫。
“怎个好法?”司徒焉容不肯就此放过,追问道。
白惜之颇为无语,视线这才挪至司徒焉容手中的画作,认认真真扫过画面,最后瞥见画中右下角的一行小字。
——林花谢了春红。
ps:这章是俺在外地宾馆里写的……回家修改了一遍~
☆、(2202字)
“公子能够通透,自然很好。”白惜之不咸不淡地回答。
一语毕,司徒焉容微微拧起的眉宇缓缓松开,他眼底燃点星光,带着极淡的笑意问道:“哦?”
白惜之顿了顿,也不管自己接下来所说的会不会得罪他,一股脑倒出来。
“公子之前为了皇太女大婚一事伤心许久,如今能明白,世间万物相聚相离都有它的定数,再美好的事物也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不如执着于当下。”
一番话,司徒焉容的脸色由最初的愠怒最终归复平静,见白惜之低头不语,他翘起的嘴角落下来。
“谁对你说,本公子为皇太女大婚之事伤心许久?”
“诶,不是么?”白惜之抬眸,假装天真道,“难道公子不喜欢皇太女?乐意见到皇太女娶他人为太女妃?”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乐不乐意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司徒焉容淡淡地看着手中画卷,说道。
愿意嫁给皇太女,不代表喜欢她。
生长于王公贵族之家,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这一世没有自由。
婚姻,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场政治利益,嫁给皇太女,带给司徒家的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