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一行人抵达扶水殿时已是午时。
还顾不上驻足观赏这水下翩跹鱼群,给殿外两只老龟侍卫递了报了家门,不出片刻,那两扇雕着波纹的厚重大门便缓缓开启。
沅湘攥紧手中的水符,向那两只老龟道了声谢,便携着他们匆匆进去。
岂料,还未入正殿,眼前一抹黑影,一把悬着红缨带的枪划过水直往沅湘身前刺来。
沅湘吓得往后连退几步,也同样出手接住那即将劈下的一击。
“河伯,这刀枪无眼,可得小心,误伤就不好了。”她扯出一个苦笑。
“呵,就凭你做的那些事,让我捅几个窟窿也是该的!”
出声的正是河伯,身形矮胖,头顶着高帽,身着白衣更显肤色黑沉,两只眼尾往上吊着,透出一股傲然气势。
他摸了摸自己的长而细的胡须,看起来黏乎乎的,“山神底下人的胆子可真大,借不到便来抢?我明日必定写折子参你一本!”
沅湘看了河伯身侧的长枪,确定他不会突起伤人,便小心翼翼移过去,把水符放在手心,微弯脊背递过去。
“别呀,这确是是我管教不严,做出此等错事来,但还请河伯看在我们二人百年交情上,大事化小,如何?”
闻言,河伯睨了她一眼,却没接过那水符,只是由着她弯着腰,一副卑微之态。那细长的眼更加难看出瞳仁,“若不是看在交情份上,我早在水符被偷那日就写了折子,还轮得到你此刻站在此处与我商讨?”
“我听闻,上一个偷窃的神仙现在还关在毗娑狱中受刑呢。”
毗娑狱中关押的向来是犯下弥天大错的神仙,不只是鞭笞火雷,还要日日受凶兽啃咬,生不如死。
若是现下在陆地上,沅湘额上早是止不住的冷汗,这老头没诓骗她吧,应该。。。。。。不至于吧。
像是窥破她心中的想法,河伯又是一声冷哼,“山神不信大可一试。”
“那河伯要如何才肯高抬贵手?”
话落,河伯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手指绕着胡须,视线落到沅湘的身后,看着一脸傲然的子规,那股火热劲就从心底烧上来。
他本想指向子规,却不料不知何时她身前显出个人影,将人挡的严实,但话却已说出:“将她送给我做妾,此事便这样算了。”
沅湘顺着他所指看过去,只看见神色淡然的闻人泽。
“没想到河伯还好这口?”
河伯顿时勃然大怒,“臭小子!你冲出来做什么,我是指的你吗!”
说罢,他就要冲过去,可看见闻人泽眼中的寒光,再看二人身高差距不小,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河伯顿时像泄了气的河豚。
“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要的是你的子规,要是你愿意送给我,此事一笔勾销。”
沅湘眉头一皱,看向子规,二人对视,一人忧愁,一人惊恐。
“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河伯将手中的长枪甩了个花样,“没有。”
“若是我不肯呢?”
“那我便参你一本,等你和那小子一同入狱后,我再收了她。”
河伯笑了两声,“总之,她都逃不过的。”
子规只觉自己浑身血液逆流,扑到沅湘身后,声音都在发颤,“师父。。。。。。救我。”
沅湘回头看了一眼闻人泽,看着他几步上前,沅湘将子规一把扶起扔到他的怀中,闻人泽侧身避开,只是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你先带她回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