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靠在武容道怀里,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也不问问沈安到底谁的孩子,你不怀疑沈安是我和姚巳生的嘛?”沈青禾自来到武容的军营,就听到过大家议论沈安的事情,沈安长的酷似沈南烟,而他也与沈南烟长的及其的相像,有人怀疑这个是正常的事情,那时他一心信任武容,觉得他既然告诉了武容沈安是他大哥的孩子,武容也没有再问就表示武容是信他的,可今天他有些不信武容了。武容平静地回答:“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沈青禾心一跳,他不可置信的推开了武容,果然她心里是不信他的,他不知道是太过雨生气了还是怎么了,脱口而出:“是。”武容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沈青禾没有再说话,他冷眼看着武容,知道她还有话没有什么说完,他便等着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武容沉默了片刻,又问了一句,“我只有一件事情要问,安平与人有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沈青禾此时心已冷,他看着武容平静的回道:“我知道,我不仅知道,而且她们的联络人就是我。”沈青禾怕武容不信又加了一句话,“你初到京城时的那次皇家狩猎,我替安平公主送信的时候,不是被你撞到了嘛,虽然那时我把信藏了起来,而你也只顾得打猎没有问而已。”武容想了一会儿,疑惑地问:“所以,在你眼里,已婚的男子与外女偷情,算不得什么,是不是?”所以你和姚巳都拜过堂成过亲,连孩子都生了,你来到我面前什么都不说,是因为这些在你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啊。沈青禾一时被问到哑口无言,他沉默的看着武容,当年安平是盛宠的公主,他叫他做什么,他难道有拒绝的资格吗!武容见沈青禾什么都没说,心里便明白了又说道:“原来如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青禾却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武容,你不愧是崔思的亲妹妹啊,当年崔思也是这样问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沈青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讽刺道:“结果,崔思还不是为了驸马的位置,同意了安平继续和别人私通,到最后临死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敢说。”武容见沈青禾提到崔思,面色便有些不好了,她又想起当年崔思劝她不要招惹沈青禾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快的问道:“所以,你当年弃太女而选择我,是因为我资质愚钝,看不出你在瞒着我一些事情吗?若在别的女人面前,便显不出你的聪明才智。”沈青禾恶意的大笑,“对,因为你蠢。可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视崔思,什么都以她为先,她死了你为她造反,颠覆天下,听不得一点她的不好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姐妹有不伦之情呢,你们家的人不都是最擅长这个的嘛。”“沈青禾,你够了。”武容气的满脸通红,胸口上下起伏好半天,才又说出一句话,“当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如一并说了。”“你口口声声说信任我,但其实我说的每一件事情,你不都已经找你查过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沈青禾突然不笑了,他神情有些哀怨的看着武容,“可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情,当年你离京的时候,为何不带着我走?”“逃命之时,顾不得其他。”武容说着低下了头去。沈青禾自嘲的笑了,原来如此,我在你心里也就是个其他啊,你那时只顾着自己逃命,完全没有想过我,去还来和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可笑的是我还居然信了,为了你一句话,我连父母都不要了,连自己都命也不要了,最后不过是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其他。沈青禾看着神情冷淡的武容,他突然明白了她们之间的感情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不如就散了吧,不要再互相伤害了。沈青禾笑了,那笑看着让人心疼,“我们好聚好散,愿今后,各自安好。”他说完掀开帘子便要走了。武容却又追问的喊道:“当年,你对我是真心的吗?还是耍着我好玩?京城第一公子?”她心里似乎还有一丝不甘,逼着她在说最后一句。沈青禾回头看着此刻无情的武容,反问道:“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他追着她跑遍大半个国家,如今她却这样问他。武容伤心的最后又劝阻沈青禾一次,问:“阿禾,你这一走,便很难回来了?你想好了吗?以后不会后悔吗?”沈青禾掀开帘子背对着武容,“不会。”说完人便走了。晚间,折文静便听说白天里沈青禾和武容大吵一架后,已经带着他的家人离开了武容,武容也没派人去把人追回来。他便知道母亲撒布的谣言起作用了,他知道武容晚间还没有吃饭,便拿着食盒去了武容的军帐,打算好好安慰安慰武容,这样武容便能看出他和沈青禾的不同,谁才是最适合待在她身边的人了。☆、贤惠严淞的女儿严太微年纪尚幼,眼睛又不太好使,严淞平日里公务繁忙,梁惠事情也多,照顾不到严太微,思量着给严太微找一名保父照顾。如今兵荒马乱的年头,四处都有逃难、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梁惠张榜之后,不到三天就有十数位人前来应征,梁惠挑了一个合眼缘、沉稳持重的。保父自言娘家姓卫,家中行一,在家时,人称“卫大郎”,许字许家。妻家经商,征战之后来府州转卖药材,不料竟在途中病故。许卫氏带着年幼的女儿投奔远亲,不料远亲已然全家搬迁。他一个夫道人家带着货物,路遇流民,药材散尽才保住性命。数月前,女儿也夭折了。如今仅靠针线过活,见招保父,就来了。梁惠喜他老成持重,进退有度,闻得他家祖上也是出过几个秀才的,便留他下来照顾严太微。严太微虽然年幼,但是自幼随父母吃过苦,性情懂事乖巧,不似别的孩童调皮。许卫氏与严太微相处得宜,不到十日,便能由许卫氏一人独自带着起居,不用梁惠操心。梁惠看在眼里,心中多加宽慰。一日下午,难得严淞没有公务在身,在家用过中饭,与梁惠在房内说些体己话。这时,严太微进门问父亲、母亲安,保父许卫氏跟着一起进来,嘴里说:“女公子,慢些。”猛地看见女主人在家,慌得跪下请罪。梁惠笑着让他起来,道:“我们家不比别的勋贵人家,规矩大。不用如此。”严太微此时已经扑进了梁惠怀里,嘻嘻哈哈地向严淞问安。许卫氏站了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门边。原来,严淞平日公务繁忙得很少在家,是以许卫氏进府十日,从未见过家主。严淞见到此人低着头,举止仪态不像是见过的家奴,以目示意梁惠。梁惠见严淞不解,笑着道:“惟中,你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家新招的保父,许卫氏。我主持中馈,不得闲看顾太微。有他在,太微也好随时随地有人跟着。”原来梁惠出身京城大家,严淞出身寒门,两人成亲之后,不免有些习惯、用度上的磨合。且之后严淞一意孤行,仕途不顺,流放郴州。梁惠跟着严淞,吃了不少苦头。然而梁惠性情隐忍稳重,本就心仪严淞,加之严淞投靠武容之后事有转机,是以也不觉得苦。且二人共患难之后,严淞对梁惠愈发珍视。严太微乖巧可爱,梁惠觉得世间男子的美满生活,莫过于此了。许卫氏听着家主与正夫对话,听到梁惠唤家主“惟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腰愈发弯的厉害,不敢抬头。严淞看向许卫氏,问道:“你是哪里人氏?”许卫氏深埋着头,道:“回家主的话,奴是江西分宜人氏。”严淞点头,道:“原来如此,口音有些相类,总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