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长期吸收不到营养,虽然已经七八岁了,但感觉整个人瘦的跟纸片儿一样,因为经常做透析的原因,小女孩也没有留头发。
虽然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但是能看得出来病床上的小女孩儿皱着的眉头,明显是在承受着痛苦。
看见汪明舒被推出来,汪玉龙跟汪玉婷像是怕一场梦一样,连呼吸都不敢沉重,怕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儿被风吹走了。
直到医生推着小女孩往病床方向走去,汪玉立才反应过来,朝着医生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警官,我女儿手术已经成功了,你们带我走吧,我已经没有别的遗憾了。”
“只是我妹妹她去酒店卖身来给我女儿赚手续费的事情,一开始我是不知情的,后来知道后她还不承认,这她也是为了我们父女俩才做出这样的事。”
“敲诈勒索的事情是我想出来的,摄像头也是我放的,需要判多久我都非常愿意接受。只是我妹妹希望你们能放过她,欠宋小姐的二十万,等我出去以后一定当牛做马的还清。”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天晚上是他冒着风险去拿摄像头,事情发展到现在宋初秀只能把目光寄予王大石,这件事儿就让王大石来做主好了。
收到宋初秀目光,王大石看向看着徐敏,“徐警官,他们兄妹俩这是特殊情况,这笔钱我们就当作是借他们的,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至于你们曲队长那里,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你看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已经做好准备被带走的汪玉立跟汪玉婷兄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们做出这样过份的事情,而面前这个男人还在帮他们求情?
但宋初秀有些担心,因为徐敏是警察,现在这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就发生在她面前,不知道徐敏会不会坚持秉公执法。
但宋初秀也没有担心太久,因为王大石的提议一说出,徐敏就点了点头。
“按照正常的规定,这些人明明白白的触犯了法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如果你能告诉曲队的话,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毕竟他们一家的情况的确是有些复杂。”
“不过有一点宋小姐,你们想要找女人来陪王先生的这一点已经构成了犯罪,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但是我也要给你们一个口头警告,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不会再这么轻易的手下留情了,最少也要拘留,然后罚款。”
宋初秀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好的我知道了,徐警官,下次绝对不敢了。”
这种事情被执法人员当面指出的感觉真是让人像是做错事情的学生一样,羞愧的抬不起头。
王大石给曲文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曲文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了。王大石跟宋初秀作为受害人都决定不追究,有关部门也不会强硬的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像这种没有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的案件,一般都会网开一面。
徐敏走了之后,汪玉立才相信他们居然真的获得了谅解,兄妹二人就朝着王大石跪了下来感谢,王大石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连忙把人扶起来,
“别跪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欠的二十万你们记得还。不追究你们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刚刚那个女孩儿。”
“不过你们如果真的缺钱,为什么不直接去银行贷款?”
但是王大石话一问出去就知道原因了,之前段姨去银行贷款就一直没有成功,因为银行不认为贷款人具备相应的偿还能力,所以汪玉立兄妹俩想必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况。
果然,汪玉立叹气,“这几多我卖了房子,卖了地,把之前的工作也辞了,就为了去干那种工资比较高的活。前段时间我不是没有尝试去银行贷款,但是我们仅凭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抵押物,银行也没不愿意贷款给我们。”
过了好一会儿,王大石总算是劝住了他们兄妹俩感谢的心,坐在病房门口的凳子上聊起了他们之前的事儿。
他们兄妹俩原来也是镇子上的人,不能说大富大贵,但解决温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之前的汪玉立也是个大学生,在县城糖厂里面当主管,一个月工资四五千块钱,也就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他老婆也在糖厂干工人,一个月也两三千块,他们的生活在逐渐变好的过程中,就在夫妻俩商量着要把存款拿出来买房的时候,事情的变故发生了。
三岁的孩子还太过于瘦小,不能动这种大型的手术,而等待的这几年所需要的维持透析的费用就要将近三十万。
加上当时汪玉婷也考上了大学,家里更加负担不起了,当时汪玉婷知道这件事后当即就决定不去上大学,要出去挣钱帮哥哥嫂子减轻负担,那也是汪玉立人生中第一次打了汪玉婷。
最后汪玉婷最终选择了离家比较进的大学,学费也远比外面的好大学低,这三年来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全靠自己勤工俭学,还把攒的钱也都给了汪玉立。
去年家里已经被掏空了,好几次汪玉立的老婆都劝他放弃,但汪玉立就是不服这个输,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在城里当建筑工人,是那种高空作业,每当天气不好刮大风的时候,汪玉立就像是装在篮子里的鸡蛋随着绳子随风摇摆,但他从来没有放弃。
但是某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汪玉立看见自家老婆平静的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走到了他老婆对面坐下,提出离婚的那一刻汪玉立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