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同样精通书法的净平师叔,有次无意中瞧了他爹的字一眼,便赞道,“人都说潞州李营长磊落正气,不入凡流,观他这字,我便信了。”
叶答有些骄傲,也有些浅浅的妒忌。
因为他至今还没练成这么好的字。每回他娘说起来,总会说,“不都说一代更比一代强么?怎么这字上却差了这么多?”
哼,她怎么不说下自己?叶答暗暗吐槽,自己要是字写不好,一定是被全家字写得最烂的娘拖累的!毕竟有她一半基因不是?
只爹的字虽好,内容却是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也没有殷殷嘱咐。只是将上回儿子来信时,回答的功课一一做了点评,然后又给他布置了新的作业题。
那样的语气。瞬间就让叶答好象回到了还是当地瓜的小时候,父子俩分坐在炕桌对面,带着些紧张和忐忑的一问一答。
只是似乎上了年纪,人都会有变得唠叨的趋向。尽管那个爹。还不到四十,却在信后开始关心起儿子的青春期问题。
严肃如教科书般的讲解。让十六岁的叶答看得颇为脸红,可又忍不住恍然。
啊,原本如此!一定是他爹当年也有过这样的体验,所以才能这么了解吧?
咳咳。当人儿子的,也不好联想太多。
看完之后,迅速把信严严实实的藏进他爹的那堆信里。然后。叶答拆开了祖母的信。
简氏无非就关心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被人欺负,要是没钱一定要跟家里说。然后说这次送来的东西之中,她又给他做了几件什么衣裳饰物,大小若有什么不合适,就去找个裁缝放个边,她都留好的了。
几乎千篇一律的内容,叶答来了老君观两年,就看了两年。所不同的,也只有随四季不同的问候而已。
但这也是亲人的一番心意,所以叶答也把信好好的收进祖母的那一沓里。
然后,他带着笑意,拆开了妹妹的信。
二丫虽然才满十岁,但字是一年比一年写得好了。但字里行是的锋芒也越发显露,让人就算是看着信,都几乎可以想见那丫头嚣张的模样。
不过她的嚣张还是有道理的。
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小女孩都象他妹子这样,七岁能攀岩,八岁就敢打狼的。那张狼皮中的一块,给她哥做了一顶帽子,如今虽然叶答都戴不得了,但还是好好的收在箱子里,连根毛也不让人碰。
只是当看到信中,妹妹得意的吹嘘自己又亲手打了把匕首,放进送来的东西时,叶答忍不住有些替他娘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