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道,“不管是谁,都是个大笨贼。偷什么不好,偏偏去偷那些东西。就算再贵重,可也太招摇了,真不知是怎样穷急了眼呢。”
小丫鬟阿圆道,“人家可不笨。等放个年,风头过了,再拿出来交易,不就没人知道了?欧阳公子,你说是不是?”
欧阳康笑道,“我又不是那贼,怎知他怎么想的?不过若是不缺钱用。多半我会挑个更好的时机,更加悄悄摸摸的打个地道把东西搬出去,而不是这么着急的一窝端了,还要杀人灭口。”
水生道,“那欧阳公子也是赞同我说的吧?”
阿圆不服气的道,“小姐。你说。”
窦容若也笑了,“若要我说,那贼并不是笨,只是水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真是穷急了眼。所以才会选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金银珠宝倒还罢了,就算大梁不给他熔,偷出境内,再寻能工巧匠就是。只那些古董字画,恐怕除了大梁,也没多少人识货,能卖得起价钱。如果无法流通,就是死物,砸在手上还烫得慌。偏他盗的那位皇帝是个爱附庸风雅的,墓藏里最多的便是这个,可谓得不偿失了。”
阿圆这才恍然,“小姐就是小姐,到底有见识。”
水生配合的点头,“那当然。否则,怎么当头儿呢?”
他本是一句无心之语,可窦容若忽地脸红,这岂不说她是贼头儿?忍不住偷眼去瞟欧阳康,却见他倒还好,只是忍笑换了话题,“咱们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倒是去打听打听,帮主几时会来?”
为了安全起见,彭子寿并不与他们同路,另行上京,说好了在入京前会合,再一同去面见圣上。于是,他们的船虽是昨晚就到了京城,但并未进去,只停在城郊等着。
而他们船上捎的那一位草原人,提前几天就下了船,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至于那位随行的大夫,倒是着急寻亲,今儿一早就下了船,自己雇了车,匆匆忙忙的走了。
不多时,水生去打听消息回来,说彭子寿大概还有两天就能到,窦容若鼓起勇气,道,“欧阳公子,要不你先进京,去探望一下家人?”
出乎意外,欧阳康并没有拒绝,只说了一句,“好。”
这倒让窦容若的心有些七上八下起来,拿不定这主意到底是对还是错。
京城北。
济仁堂,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家药铺了。虽然只有一位老大夫带着几个小徒弟坐诊,但难得的是医术好,且收费低廉,还有不少病房,方便一些屋舍窄小的病人过来养病,是以深受附近平民百姓的欢迎。
如今临近年关,一些老病号都会提前来开几副药备着,正月里就不必上药堂,省得弄个不吉利。是以田南仲背着个包袱,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就见有不少百姓在排队。
看看那个熟悉的招牌,他犹豫了一下,颇有几分近乡情怯,不敢进去。
忽地,后头赶来一家人,当中父亲抱着一个六七岁大,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快步跑来
“让开让开,快让开!大夫,大夫快来呀!”
田南仲也是做大夫的,知是急症,忙忙的避开让路,又忍不住跟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