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福展开一看,点了点头,“是啊,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勉强凑合下去,对你我都不公平。好了,你还有事吗?”
欧阳康摇头起身,“你保重。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办法弥补。”
念福捧起茶杯,低眉敛目,“不送。”
欧阳康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窦容若急急追了上去,“欧阳康,你不能……”
噗!
一只沾雪的黑泥团扔了过来,砸在欧阳康衣摆。
是小棕熊,满脸愤怒又受伤的盯着他的父亲,有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欧阳康看他一眼,毫不停留的继续大步前行。
小棕熊瘪了瘪小嘴,忽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头跑回房去,掀开的门帘里,窦容若看到,那位郡主脸色更加白了三分,却始终没有看过来一眼,只费劲的努力伸手安抚着孩子。
“别哭,别哭……”
窦容若受不了了,愤怒的抓着欧阳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们?回去,回去跟她们道歉!”
欧阳康却反手把她拖着一起往外走,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直到离开了破园,重新回到车上,他才问,“道歉有用吗?道歉就能让伤害没有发生吗?如果我想不起她,就那么貌合神离的过日子,这就是对她好吗?”
窦容若咬了咬唇,到底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知道。可我不会嫁你了,我不能嫁你了!”
欧阳康微吸口气,“窦姑娘,请你记清楚一点,不是我一定要娶你,是你义父想让你嫁我。”
他略顿了顿,又道,“还有,对于你不知道的事,请不要妄加评论。因为你不是当事人,怎知他们的感受?”
窦容若的心,完全乱了。
可她本能的知道,自己不应该去介入那样一个家。因为她无法忘记那只脏脏的雪团打在欧阳康袍角的感觉,还有让那样一个小孩子露出那样愤怒的表情。
他也许还不太懂,只是单纯的指责自己的父亲不象个父亲了。可窦容若没法说法自己也不懂,她是大人了,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回到船上,彭子寿已经到了。
窦容若没有半分犹豫,对一向疼爱自己的义父说,“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是绝不会嫁给欧阳康的。”
彭子寿看看她明显哭过,微微红肿的双眼,沉声问。“阿若,你知道为了杀那闵晔,我们帮中一共折损了多少兄弟?”
窦容若急迫的道,“义父。我知道,您带着本帮兄弟助朝廷杀闵晔,是想为我们将来寻一条出路,可这样的出路未必得用联姻的形式来稳固。譬如我们可以……”
“把你嫁给皇上?或是请皇上随便为你指配一个高官夫婿?”
彭子寿一语出,窦容若惊得掩了嘴。
只见义父眼中有深沉的痛,“从前,在大周朝,我们漕帮未曾没有跟朝廷合作过。结果呢,一次一次,全是利用完了之后的背叛。这是我们漕帮的人蠢。还是朝廷的人太聪明?我告诉你,都不是。只因为我们跟朝廷没有太深的牵绊,所以每回利用完我们,人家就会把我们当破抹布一样丢开。这一点,你是曾经的官家小姐。应该能懂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