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一声。
她离开的那一天,秋意还不是很浓,天並不十分冷,而她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狐裘。狐裘厚重却把她衬得瘦瘦小小的。才几日,她极速消瘦,父亲扶她上马车时,她几乎不能站立地靠在父亲的身上,回望怀王府的匾额。
无人送她,她想见到的那个人自此不知再以哪种情形与她相见了。
王府里。
孟贏走进封皎住过的屋子。她留下的痕跡並未完全抹去,案上还放着她前几日没读完的书,她习字时用的字帖也放在一旁。这字帖是他亲手写的,原本是应青青所求,特意写给她的。但后来封皎嫁给了他,这字帖他也再没能送出去。
其实他自己都忘了扔在哪儿了,没想到被到处找字帖临摹的封皎翻了出来。他偶尔在晚上能看到她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照着写,一边写一边毫不吝嗇地夸奖。
他没告诉封皎这字帖的来歷,不然她一定不肯这样夸他。
他走到床边,封皎每日除了写字看书就是摆弄针线。针线篮子还放在床上,他看到里面整齐地叠着的,他的腰带。
他拿在手里。玉环仔仔细细地缝在上面,她已为他补好了上面的绣纹。
而在另一处院子,随祁打开食盒。晚饭厨房送来的食盒中照例有盘藕粉糕,他吃在嘴里,却再不是熟悉的味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封皎:&ldo;你都敢对我动刀了?!反了你了
随祁拿出搓衣板,默默跪下。
☆、神医我有病【完】
聘礼已下,萧青青在铜镜里看到自己不甘的脸。
她等着嫁给表哥孟贏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要嫁给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青梅竹马的相伴成长仿佛还在昨天,一觉醒来他曾为人夫,她将为人妇。
前几日的一次世家宴会,她终於难得再见孟贏一次。而孟贏看着她,眼中再无当初柔软情意。她隔得很远偷偷看他,他侧脸坚毅,拿着酒杯看起来却不是很开心。她不敢上前,其实早在当初他决定娶封皎的时候,就和她划清了界限。是她不甘心,千方百计凑到封皎面前拿话激她,让她在眾人面前出丑。
现在他身侧再没有了有资格和他並肩站在一起,顶着他王妃名头的女人。哪怕以后会有,到那时想必她嫁了人,慢慢的也就忘了。尤其是想到封皎被撵出王府,她心里又生出痛快来。她得不到,封皎也守不住。
座间几个夫人提起封皎来言语间都是不屑鄙夷。
纵然是和离归家,再嫁又能嫁去什么好人家。封皎不也是准备嫁给在京中籍籍无名的随祁了吗?如今几次大小宴会都不敢露面,还不是怕受到眾人耻笑。
有个夫人是出了名的嘴巴不饶人,调笑道:&ldo;许是觉得太丟人,请没请她还不一定呢。
随祁有神医之名又如何,到底一介布衣。她能认得随祁还是因为他是孟贏的好友,是孟贏远房姨母的儿子。听说家远在鄱州。
鄱州路远,又是北方苦寒之地,哪里有什么出名世家。随祁一无功名,二无背景,只有这样的人肯娶封皎了吧。封皎再无奈也要将就着过下辈子。
父亲要她嫁去长寧侯府时,她並没有犹豫多久。长寧侯世子少年时便以文采显名,更听说长相俊逸非凡,必不输於怀王孟贏。她对孟贏痴心多年,母亲早知她心思还怕她不肯嫁,特意过来劝她,说长寧侯府人口简单,世子又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嫁过去必然不会受了委屈。
可定下婚期才几日,侯府那边又闹出大事来。长寧侯世子和借住家中的表妹有了私情,闹着要娶表妹为妻。
最后虽然是被侯府压了下来,可她顏面尽失,恨不得不嫁了。
婚期一日比一日近,出嫁前她和母亲同几位夫人小姐上山进香。寺里香雾浓重,她看着高高的佛像,却觉得无所求。她此后的人生甚至能一眼看到尾,做个深宅妇人几十年,养育子女,然后老死长寧侯府。
绕过前殿到后院透气,她在那里看见了封皎。
正是春深,京中女眷早脱了冬衣,换上艷丽的春装。而封皎还穿得臃肿,白白的毛领子挨着苍白的脸。抱着手炉坐在亭子里,身下垫着厚厚的软垫,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到了近前封皎才向她看过来。
封皎生得好,眉目俱精致无比,如今病怏怏的模样也只会显得更柔弱惹人怜惜。她穿得厚重,却能看出来消瘦得厉害,可见离开王府她过得一定十分不如意。她独自坐在这后院亭中,丫鬟都没带一个,看起来孤单淒凉得很。
封皎看了她半天,表情像是才认出她。还衝她笑,&ldo;是你啊。
她不客气地坐在对面,想着今后自己和她截然不同的生活心里暗暗生出优越感,难得没有话里带刺,还有耐心和她客套两句:&ldo;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ldo;听说山里空气好,总呆在府里也闷,就出来透透气。
两个人对坐着简单说了几句,她把话题往封皎出嫁的事儿上引,想安慰她两句,特意缓和了语气说:&ldo;到是你,再嫁难免不如意,要放宽心。
封皎笑一笑,不在意地回她:&ldo;都很好。
她很快起身要走,背过身走出好几步听见身后封皎语气娇俏,很开心地说:&ldo;这山里居然真长着这花,你把它这样挖出来带回府里能养活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