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克斯比她想象的好哄,这令姜月迟很意外。或许他内心不这样想。本来嘛,他又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好人,而且她的谎言蹩脚又拙劣。就连他的亲爹都说他本性恶劣,骨子里流的血就是黑的。不顾他人死活的利己主义。不对,姜月迟觉得他可能连利己都不算,他不顾所有人死活,包括他自己。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晚上做噩梦,她吓哭了。她想到了奶奶,也想回国。在这边孤苦无依的她只能给唯一认识的费利克斯打电话。哭哭啼啼的拨过去,却只等来一句冰冷的警告:“如果死了会有人发现的,别来烦我了!”那个时候她哭着想,像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指望他心软,还不如指望天上下红雨,夜晚出太阳。可是天没下红雨,夜晚也没出太阳。但,居然真的等来了奇迹。那个夜晚她没能休息,费利克斯单手将她抱放在自己腰上坐好。她哭了一宿。害怕好友听到,嘴巴都快咬出血了。偏偏他还故意加重力道。害她几次发出声音。舒服是很舒服啦,但恐惧也很恐惧。以至于次日吃早饭时,她提心吊胆的询问好友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友摇头,她包里带了安眠药,她担心今早起不来床去公司,所以就吃了一颗。想到这里,姜月迟心疼地往她碗里多夹了几块肉。刚分手还来不及伤心就得担心考勤打卡。“你眼睛怎么回事,红血丝这么重,一夜没睡?”姜月迟有些不安地并了并腿,但是失败了。那里敏感地像是坏掉的水泵,稍微碰一碰就能出水。她刚才看过,肿了。难以想象那一晚上本就脆弱娇嫩的地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虐待。“没”她心虚地摇头,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确一夜没睡。甚至半个小时前才结束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但她见缝插针和费利克斯提了好友裁员的事情。他当时是怎么说的?——“裁员名单是我亲自确认过的,能出现在上面的都是废物。”姜月迟急着为好友正名;“她很努力的!”“嗯。”他轻飘飘的冷笑,加上前缀,“努力的废物。”至于后面是怎么点的头,他说只要把他弄爽了,他会考虑。想在床上弄爽他还是非常简单的,毕竟他们的身体非常契合。所以姜月迟成功了。和好友说了这一好消息,她兴奋地要命,全然忘了昨天的伤痛。和工作比起来,男人算得了什么。狗屁不是!姜月迟非常欣慰:“就该这样想,男人本来就不重要。”“是吗,你刚才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一道带着轻慢笑意的低沉语调打断了她们的交谈。是穿好衣服出现在房门外的费利克斯。他单手揣兜,靠着门框,站姿懒散。眉眼带着淡淡笑意,此时正看着她。相比姜月迟的无精打采,他看上去不像做了一晚上“有氧运动”。更像是得到了充分休息。姜月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他的精力和体力的确是普通人没得比的。她在床上说了什么?好像说的是:“哥哥是全世界对我而言除了奶奶最重要的人,离了哥哥我肯定活不下去。”他身上那件衬衫还没洗,上面的不知名水渍早就干了。但褶皱仍旧存在。经过一夜,相信味道肯定好闻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腰上那一块。万幸他说的是英语,好友应该听不太懂。“你除外,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你很特别,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美国男人。”她哄人的话张嘴就来。蠢货。费利克斯冷笑一声,拉开浴室的门,进去了。没多久,里面传出水声。姜月迟松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种蹩脚的辩解肯定骗不过费利克斯。但看上去他似乎也不打算追究。刚转过头,就见好友用那双满是探究的眼睛看着她。知道她想问她和费利克斯之间的关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姜月迟清了清喉咙,主动为她解答了。“我刚去美国的时候资助人出事,你应该知道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帮了我,我还以为毕业回国之后我和他就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好吧,她也没撒谎,只是去除了重点而已。好友也一脸惊奇;“真的好巧,像偶像剧一样。我听说他的身份背景很吓人,我们这种阶层压根就接触不上。你是在什么场合遇到他的?”她真的是单纯的好奇。的确很巧,但也没那么巧。确实是她们这种阶层接触不到的,但事在人为嘛。只要有心。你看,对她们来说宛如浩瀚宇宙中相距甚远的星系,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最后不光被她摸着了,还被她给捞了下来。姜月迟喝了口咖啡,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没过多久,男人从里面出来。一头湿发擦得半干,身上还是那件皱皱巴巴的衬衫。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也是难为他了,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穿着这件被她分泌出的巴氏腺液弄脏的衣服。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他看上去十分暴躁,随时都在爆发边缘。他黑着一张脸回了房间。好友听到关门声才小心问他:“他平时对你也这样吗?”姜月迟回过神来:“哪样?”“态度冷淡,拒人千里。”冷淡,拒人千里?姜月迟回想起他昨天晚上快将人灼伤的体温,以及恨不得全塞进她体内的急切。嗯应该不算吧。冷淡?他挺热的。拒人千里?他们之间的距离都快负二十多了。“他这人其实挺热情善良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姜月迟试图帮他挽回一些印象分。好友狐疑的看着她。岂止不善于表达,兴许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热情善良的一面。-好友的工作保住了,也算是因祸得福。最近看她状态好转,姜月迟松了口气。至于费利克斯,自从那晚之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他联系了。中途他倒是给她打过电话,但姜月迟以太忙为由选择了拒听。彼时她正在用电脑研究该如何避免那些僵尸吃掉自己的豌豆射手。她也不是故意骗他,而是深谙距离产生美的道理。感情是有次数的,见多了就会减少。她小口咬着冰棍,手指按动鼠标收集新长出来的太阳。好吧,也不全是。她最近的确有点忙。除了忙学习之外,她还忙着收拾房间,以及准备一些奶奶爱吃的东西和适合老年人用的躺椅。还有一周奶奶和姑姑就来了。现在是难得偷个闲。和费利克斯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没日没夜的做。她觉得每次的时间都太久了,而且又累。结束之后骨头都被撞得散架。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费利克斯,这些道理都是跟在他身边学来的。他就从来不会被美色耽误,正事永远摆在第一位。想要了才会来找她,只当她是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甚至做那种事都也不耽误他处理公务。毕竟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为了不耽误正事,那次居然中途接了电话,吓得姜月迟全身紧绷,差点让他缴械。做为惩罚,她的屁股被打红了:“骚屁股别乱扭!”她委委屈屈,泪蒙蒙地回头看他:“是你突然接电话的。”他敷衍的安抚一句:“放心,他听不到。”但姜月迟敢保证,电话那边的人一定听到了。他拿着手机听对方讲述新的方案,交易比较临时,所以耽误不得。费利克斯点头,让他自己看着办,价格不能再降,要是不行就让他们找别人。话说的毫无回转的余地。他不是那种会做任何退让的人,态度强硬得要死,哪怕生意做不成都无所谓。姜月迟在心里吐槽他,同时感受到有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背,正沿着脊椎往下抚摸。“太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他贴上来,声音温和,倒真的像在关爱小辈。姜月迟很难不疑惑,他是如何做到边工作边和她调情的。刚要开口,声音被颠的支离破碎。“会会被听到的。”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不要这样了,费利克斯。”他低头去舔吻她的嘴唇,气音沙哑:“叫我什么?”“费利克斯。”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臀肉上:“错了,重叫。”冲击力是突如其来的,她开始失声尖叫:“dadaddy!”或许电话还没挂断,或许那边的人能够听的一清二楚。但当时的爱丽丝完全想不到别的了,她全身心的投入在了这场类似‘角色扮演’的游戏当中去。想到这里,现如今的姜月迟就觉得脸红耳赤。该死的费利克斯,该死的盛傲,该死的洋鬼子!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癖好,喜欢让别人在床上喊他爸爸。刘总走出来,视线在办公室扫视一圈,将合同递给看上去最闲的姜月迟。“把这个送去费利克斯教授的办公室。”姜月迟听清楚名字之后,心里咯噔一声,面露难色:“为什么是我?”刘总说:“就你最闲。快去,他签好名了再给我送回来。”本来是应该他亲自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费利克斯拒绝了。说直接将和合同送到他的办公室就行,不必现在见面,如果有别的问题,可以再约时间。没办法,姜月迟只能听话照做。距离上次后,也快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因为他次日就回了美国,在那边待的时间比预期还要短,五天就回来了。搭乘私人飞机往返,有单独的航线,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给姜月迟打电话。但她没接,再打就已经是关机状态。算起来半个月没见,偶尔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还是从好友以及学校那些上过他课的学妹口中听来的。关于他身份的帖子在学校论坛开了一个又一个,弄得神神秘秘的,反倒让人好奇。跟贴人劝大家赶紧抱好大腿,别的就不多说了。姜月迟叹了口气,她的建议是,别抱,抱了会倒霉一辈子。甚至连师姐都说,新来的那位混血教授看上去脾气不太好,总是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下课之后就谁也不搭理。而且还动不动缺席。俗称:翘课。学校的停车场停着不少豪车,但他的那辆bugatti最是显眼,耗时五年的定制款,全球只有一辆,居然停在他们学校的车库里。姜月迟想,这还是收敛过的,费利克斯的本性更加恶劣。但,他过于完美的外表弥补了这一点。姜月迟不敢敲门,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盘算如何做到人不进去,但是能将合同完好无缺地送到他手上。想的太认真,连门开了都不知道。她像只猫一样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男人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轻飘飘传来:“不是说中国很安全吗,怎么大白天就能碰到小偷?”她抬眸看他。费利克斯没穿外套,白衬衫黑马甲,袖口上卷,勾勒出他劲窄的腰身,以及露出了半截精悍的小臂。姜月迟反咬一口:“你吓唬人。”“呵。”他冷笑一声,单手将她拎进去,懒得和她花费情绪。然后大力地将门甩上。听见耳边“砰”地一声巨响,她甚至感觉身后的墙都在颤抖。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脸色阴翳。刚才的笑荡然无存。老实讲,这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和恐惧是完全真实的。费利克斯在姜月迟心里压根就与真善美三个字无关。她又不是没看过他打人。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伸手去搂抱他的腰,硬挺的马甲布料,手感很不一样。“你吃饭了吗?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麻辣烫,我请你呀。”声音娇滴滴的,很是虚伪。她的手放在他腰后轻轻抚摸,像是在确认有没有那把便携式手枪。除了摸到他结实的背肌和翘臀外,什么也没摸到。她松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继续将手放在他的翘臀上。嗯,很性感,摸起来手感也很好。身材好的男人就是应该多穿西装,尤其是这种质感好的,量身裁剪的高级定制。西装和黑色高领毛衣就是男人最淫-荡的装扮。费利克斯穿上西装后在她眼中简直就是淫-荡的代名词。没事穿这么骚做什么,不是等着被她摸吗。当然,这些吐槽只敢在心理活动。不用担心脑袋被一枪崩开花,还占尽便宜,她说话的语气也愉悦许多:“我知道你没吃过,没吃过才要去试试。国外的中餐和正宗中餐是不一样的,你吃过之后说不定还能觉醒你体内一半的中国血脉。”“是吗。”费利克斯皮笑肉不笑,那双深邃的眼空空洞洞,没有半点起伏。这在姜月迟看来格外瘆人。她认为还不如不笑。她很识趣,看到他要发火就主动服软:“你不想吃的话吃别的也行,我刚结了工资,有一千多。”他抬手将一旁的门反锁上,并不被她的话题带偏:“怎么不继续躲了,不是不想见我吗。”难怪他最近总是这么暴躁,连装都懒得装了。原来是真的生气了。“没有,怎么可能,我这几天真的很忙。”她伸手去玩他的领带。手被一巴掌拍开。“哦?”他脸上的笑容很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原话是‘合同让最闲的人给我送来就行’,怎么,我的中文这么差吗,最闲听成了最忙?”姜月迟在心里咬牙。嗯,很好,死洋鬼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心机。自己那点拙劣的伪装根本就瞒不过他。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算命,再聪明也不可能将事事都算的这么准吧。他眼眸微眯,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变得危险,手贴着她的腰,开始往下探。“让我来猜猜,你觉得经常见面容易丧失新鲜感,偶尔的失联会让你变得神秘,同时还会将对方置入一种自我怀疑的境地。‘我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理我’”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慵懒起来,“又或者,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患得患失,自卑多疑?’”
她有一种被冤枉的委屈:“我没有,你又这么想我。你总把我想的很坏。”他漫不经心的笑起来,那只不安分的手终于找到供它歇息取暖的地方,但太窄了,只能容忍一根手指取暖,他有耐心地等待它足够容纳第三根第四根。“骗骗别人说不定就成功了,爱丽丝。”他低头,扳过她的脸和她接吻,“这是我八岁就不玩的小把戏了。”一开始吻的还算循序渐进。到了后面明显暴躁许多。从上唇到下唇,两片唇瓣狠狠含住,再使劲地舔舐。她只能仰头承接他的带着怒意的吻。什么嘛,把她的用意猜的那么准,结果还是气成这样。她很懂事,主动张开嘴让他的舌头进来。像一条灵活的蛇,只是这条蛇更湿更热,使劲缠着她的舌头吸吮。她听见了偶尔沉重的喘息,以及吞咽声。口水是淡淡的甜味。“哥哥的舌头,嗯好软。”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缺氧而翻白眼,还是实在太舒服了。费利克斯在这方面似乎是天赋异禀。她受不了了,主动把自己送到他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吃掉吧,哥哥把我吃掉吧。刘总的电话打过来,询问他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提。费利克斯低着头:“没什么问题。”舌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说起话来声音有些异样。费利克斯抬眸,看着使劲咬着自己嘴唇忍耐的姜月迟。她的双手被他的领带给绑住了。他神情无奈,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她抓起就咬,生怕泄露出一点声音来。刘导还是察觉了异样:“费利克斯教授是在吃东西吗?”“嗯。”在吃你的学生。“这样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改天有空再约。”姜月迟隐约好像听见,他挂断电话时,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个姜月迟,让她送份合同,人倒送不见了。”她心想,完了。以刘总那个唠叨劲儿,一定会念叨她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都开始暗了,姜月迟坐在费利克斯的腿上,模样认真地替他打着领带:“我又新学了几种。”“是吗。”他在盥洗室里刷了二十分钟的牙以及漱了很长时间的口才出来。这会儿头发上还有着淡淡的水气,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那个爱冷脸,但光风霁月、厚德载物的教授。“又碰上想勾搭的男人了?”她嘟囔着反驳:“才没有,我是为了你学的。”“你以为我会信?”他轻轻歪头,以手撑着额骨,眼神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看她玩弄起自己的领带。动作笨拙的要命。他微微皱眉,实在忍不住,口头指导起来:“沿顺时针绕一圈,从后面折过来,稍微松一点,太紧了,往上推。对。”姜月迟按照他的指导居然真的完成了一个漂亮又完整的普瑞特结。她满意地看了又看。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像普通情侣在刚完事儿后的温存。有点诡异的温馨?费利克斯的眼神本来便是深邃中带着凌厉,好看是一回事儿,让人恐惧是另一回事儿。兴许是坏事做多了,所以眼神也会发生改变?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某个商场看到的奢侈品地广,男模特也是同样有着蓝眼睛的混血。染了头金发,并不适合他,甚至让他那张本就异国感重的脸看上去更加轮廓分明。姜月迟看着费利克斯,她觉得他一定比他更合适。天生冷白的肤色,宛如大海深处一般难以揣测的深蓝眼眸,骨相虽然立体,但五官更偏中国人的柔和。姜月迟想,虽然没见过照片,但他一定更像他母亲。因为他除了那双蓝眼睛之外,并没有太明显的异国特征。白金色相对来说更加柔和,肯定能中和一些他眉眼带来的凌厉与压迫。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满足地喊着:乖狗狗,乖狗狗,真乖啊。又可爱,找不到比他更可爱的小狗了。嘴里喊的却是哥哥。“哥哥,你染过头发吗?”费利克斯皱眉避开了她的手。很显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动作。在他看来这是在爱抚宠物。他喜欢摸她的头,因为她是自己圈养的金丝雀。但姜月迟不行。姜月迟也不勉强,将手收回来,脸顺势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衬衫前扣是她刚才解开的,没全部解完,只有上面那几颗,足够敞开露出他性感精悍的胸肌了。她感受着他身上宛如教堂一般圣洁的熏香,以及他温热的体温,还有尚未进入充血状态、触感柔韧的胸肌。“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染过头发吗?”“没有。”他拉开抽屉,取出雪茄盒与打火机,刚准备点燃,就听到她的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喜欢。”他叼着雪茄,语气平平。他不喜欢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做。姜月迟盯着他那根还未点燃的雪茄看了一会儿:“那要不你去染一个吧,白金色的,肯定很适合你。染完之后我也会更爱你的。”前半句是要求,后半句更像筹码。他取下了雪茄,冷笑道:“用不用我先把你全身的毛都染成白金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小东西觉得让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听话的第一步。驯狗的小游戏还没结束呢?“不用这么麻烦,比起染头发,我更讨厌别人强迫我。”他伸手将她的衣领子往下拉,“你可以直接在这儿强-奸我,比染头发更省事。”她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我又不是这么想的。”这里可是办公室,来来往往的同学都会经过这里。她甚至能听见外面的交谈声。再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哦。是吗。”他再次冷笑,“刚才是谁爽到吐舌头翻白眼,骚-水喷了我一脸的?”玩个69都只知道趴在他腿上嗯嗯啊啊叫的废物。她红着脸,不吭声。嫌他把话说的太直白。她虽然在美国待过几年,但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她仍旧不死心,手指沿着他肌肉的纹理抚摸:“你真的不染吗,一次性也行啊,我想看看。我会更喜欢你的,我会在现在的基础上更加喜欢你。”他阴阳怪气:“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值得写进我的墓志铭,供后人铭记。”“可是”她还在试图说服他。那根雪茄终于被他点燃了,雪松木的味道很淡,姜月迟闻到了淡淡的焦糊味。他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雾很快就弥散。“姜月迟,你是真的不怕我弄死你吗?”好吧,姜月迟的确害怕了。想来从出生到现在,都未必有人敢逼他去做他明确表达过不喜欢的事情。她这番行为摆明了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姜月迟老实闭上了嘴,没有在他那里留很久,因为太晚了,她还得回去。将衣服整理好,确认周围没人后她才离开。费利克斯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看她跟刚偷完情准备离开的小三一样蹑手蹑脚。偷情,小三。想到这两个字眼,他的太阳穴跳了跳。还挺刺激。出师未捷身先死,费利克斯把她看的那么透,他肯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唉,难度太大了。-那天之后,她大概有两天没有再见到费利克斯,这很正常。费利克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忙,他任职教授,虽然经常带头翘课,可偶尔也会象征性的来一趟。国内的公司等着他重新操盘,还有美国以及其他国家的产业,小的事情不必过问他,但大事还是需要由他点头。每天开不完的会,接不完的电话。好友在电话里和她吐槽:“我们boss最近工作太忙,居然一夜白头了。”一夜白头,她只在电视里见过。刚要开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确定是白头发?”好友支支吾吾,不太确定:“我是听他们说的,你也知道,公司这种地方小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姜月迟认为费利克斯因为工作太忙而白头的几率太小。于他而言现在的工作量其实不算什么的。在美国的时候他经常好几天不睡觉,甚至还有时间回家操一操她。操完之后洗个澡,穿好衣服继续工作。就这都没见他长出一根白头发,现在怎么可能。想到这里,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亲自去看看。得知她要过来,好友劝她还是换个时间:“现在公司一堆烂摊子,boss估计焦头烂额,之前犯错被裁的董事居然跑到公司顶楼要闹自杀,警察都来了。”姜月迟想,企图用自杀逼迫费利克斯,而且还是跳楼这种方式,实在是蠢上加蠢,得不偿失。这下不想跳也得跳了,因为费利克斯会在你想退缩的时候上前给你补一脚,直接把你踹下去。虽然姜月迟没亲眼见过,但她认定了因费利克斯而跳楼的人不再少数。这人死后肯定会下地狱的。“没事,我已经打车了,你想吃点什么吗,我顺便给你带。”“楼下的鸡蛋仔。”“ok。”坐车过去半个小时,她刚到就目睹了一出现场版的好戏。从地库开出一辆黑色bugatti,还没来得及驶出出口,一个小孩就冲过去在车轮下方躺了下去。好在刹车及时,才没有从他身边压过去。一看就是有大人教唆,不然一个小孩懂什么。姜月迟四处扫了眼,果然在一旁看到了注视这一切的女人。她眼眶通红,眼底带着怨怼。姜月迟叹气,虽然不清楚她和好友口中那位企图通过跳楼来逼迫费利克斯的董事是不是一家人。但她很想上前劝一句,没用的,车上那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继续这样闹下去他可能会直接成全你们,把你们一家三口都塞进水泥桶里沉海。尤其是她还听好友说了,那位董事被开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活该被开。姜月迟是真的想劝她,可还没来得及开口,bugatti的车门就打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那头浅色的白金发色显然是一次性,已经开始慢慢褪色,甚至能依稀看见原有发色。他没说话,低头看了眼躺在车轮前恶意碰瓷的小男孩。他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鞋:“起来,别睡这儿。”那小男孩冲他比鬼脸:“洋鬼子滚出我们中国,你不许开除我爸爸!”姜月迟心里咯噔一声。勇啊。费利克斯最讨厌洋鬼子这个称呼,他如今学会中文后,她都不敢直接喊了,顶多在心里吐槽一下。这小家伙姜月迟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就看见费利克斯像随地乱扔垃圾一样,直接单手拎着他扔进了一旁的绿化带。然后驱车扬长而去。留下忘记哭的小男孩,以及愣在原地的妇人。还有被迫吸了超跑车尾气的姜月迟。“哥哥,轻一点。”姜月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从他的公司楼下来到了这艘游轮的床上。半个小时前他问她想喝什么。——白葡萄还是红酒。姜月迟觉得酒后容易乱性,所以稍显矜持的问他:“牛奶可以吗?”他点头:“我待会射给你。”“”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她说,“白葡萄,谢谢!”虽然最后还是给了她“牛奶”她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想不到你真的染了,我很高兴。”“高兴早了,一次性的。”“一次性也没事,说明你心里有我。”费利克斯呵笑一声,染个头发就是心里有她了。他起身打算去冲个澡。姜月迟看到他身上的抓痕,后知后觉的开始于心不忍。甚至左肩上那个牙印也还清晰可见,只是慢慢结成了痂,想必暂时是不能碰到水的。时间再往前推溯,那妇人回过神来急忙将小孩从绿化带里抱出来。他看着也不小了,六七岁吧。好在是扔的绿化带,没什么事,就是受到了惊吓,一直在那哭。姜月迟本想出于人道主义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毕竟费利克斯是“主犯”万一真出了什么好歹,最后也是找费利克斯的麻烦。结果刚过去,那小孩就拿石头砸她。该死的熊孩子!!姜月迟给费利克斯打了电话,本来是想让他再开车回来扔一次的,帮她报仇。但电话接通后就开始委屈落泪,嘤嘤嘤了半天,说自己被人欺负了。那辆黑色bugatti再开回来时,那对母子已经走了。只有姜月迟还蹲在那儿,一脸委屈。费利克斯听她说完后,笑了几分钟:“看来中国也有属于自己的玛丽亚。”她听懂了他在嘲讽自己圣母。委屈巴巴地靠在他怀里,见缝插针的占便宜,说浑身都疼,要摸摸胸肌才能好。然后他就带她来了这儿。姜月迟得知这艘游轮主人的名字后,有些惊讶:“他很有名的,开了好几家娱乐公司,现在最火的演员林政沅就是他旗下的。”“林政沅。”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抬眸,“你喜欢他?”嗯重点不是这个吧。“还好吧,他虽然长得不是很符合我的审美,不过演技很好。”他喜怒不显,但眸色阴沉:“所以,你喜欢他?”那句‘出于对观众对演员的欣赏’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猫儿一旁窝进他的怀里。“不喜欢。我说过的,你把头发染成我喜欢的颜色我就会更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一个,费利克斯。”她以前怕他,认为他脾气暴躁,性格恶劣,无恶不作,手段阴狠。心是黑的,心肠是毒辣的。可他长得太好看了。实在是,太好看了。他是真的危险,也是真的迷人。像一条漂亮的毒蛇,在黑夜中盯着猎物吐着信子。但,你会想要忍不住上前,亲吻他。所以在他面前,再多光环的人都会暗淡失色。你的眼里只能看得到他一个人。外面的人在参加舞会,在喝酒,在赌博,在露天泳池游泳。姜月迟靠在他袒露的胸肌上,说再睡一会儿吧,哥哥,我想再多揉一揉,真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