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宁微微抬了下胳膊,挣脱开了潘晔的手。
他待谁都是一副模样,一张冷脸,没人敢招惹,可潘晔还是在他细微的表情处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看着他抱着云娇走进去,潘晔皱了下眉:“戚风,找个机灵点的,给我盯紧了潘宁。”
就算他不要云娇,他也不会允许潘宁和云娇在这件事情结束后藕断丝连。
走进迢星院中,潘宁将还在熟睡的云娇放到床上,她睡着的样子格外乖巧,可此时面色苍白,嘴唇都有些泛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很。
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将一吻落在她额头上,动作是那样的轻柔。
“娇娇,别恨我,也别不要我,好不好?”
潘宁侧了下头,垂眸看她,可这话说出口,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有一日她知道做这一切的是他后,定然会恨不得手起刀落杀了他吧。
可他只有她了,她是他的所有,被她丢弃,便是跌落深渊。
等到云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敛秋就趴在床边守着她。
昨夜潘宁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敛秋,要看好云娇的。
“大娘子,您醒啦?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敛秋揉揉眼,伸手过去扶住云娇,昨夜潘宁走的时候,喂她喝了些水,只是一晚上没吃东西,云娇面色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夫君走了吗?”
云娇坐起身问了句,敛秋点头回她:“爷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没再多问,站起来的那一瞬,感觉自己有些晕,就像是昨日的疼痛还未完全消散一样。
晃了晃头,她被敛秋扶着坐到梳妆台前,昨日她用了几口药,头就疼的受不了,想必那就是大夫说的,难以承受的痛。
便是离骨之痛,好似有人在她脑中揉捏又抽出什么东西一样,疼得她只想哭。
恍惚间,她感觉到有人将手指塞进她口中,分开了紧闭的牙齿防止她咬到舌头,伤到自己。
直到现在嘴里都好像还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抿唇不语,心中却有些愧疚,她咬的是他的手指,似乎牙齿都碰到了骨头。
疼痛侵蚀了她的思绪,也不知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逸风居中,潘宁看着自己右手手指上的伤口,想起她疼得哭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脏都有些刺痛。
居立峰的药下得确实很猛,但他说的也有道理,经年累月下的瘀血,不疏通,别说眼睛治不好,还有短命之象。
所以就算再疼,也不能放弃,她不放弃,他也不会。
用自己的手指让她咬着,好能够缓解她难以忍受的痛苦,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
“爷,咱们的人已经引着那胡新保去了地方,取到证据,他会交给大娘子的。”
余皓走进来说了一句,视线下移看到他手指上的伤,他往旁边站了下道:“您的伤,要不要请府医来看看?”
虽然他觉得以潘宁的性子,大概是不会请府医的。
从余皓跟着潘宁开始,他就从未见过他看大夫,他说过,不会将自己的伤还有痛展露给任何人。
不让人看到他的伤,他就可以,继续做那个令人惧怕的潘司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