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父皇请安。”
帝皇瞧着他们二人,“你们所来何事啊?”
楚钰上前一步,“父皇,震雷司掌事顾由带兵将匈奴王囚禁时,发现匈奴王身边的女人有些异常,便去查探了番,发现此女五年前曾被选入皇宫做宫女,后来仅在宫中待了三日就再无踪迹。”
“所以,便将此女带到了震雷司,用刑时,她欲咬毒自尽,被拦下了,后来逼问出五年前是皇后娘娘将她送给匈奴的。”
帝皇皱眉,看了眼楚钰,又看向楚踉,想来这二人是有准备而来的。
帝皇缓步走上台阶,坐在鎏金座椅上。
这时皇后同林序而来,面色难看,眼中透露着一丝不安,看到楚踉跪在那里的一刻,她心中开始慌乱,这些日子,她心中一直不安,楚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教养了那么多年,虽是于心不忍,可帝皇毕竟宠爱了他那么多年,不会杀了他的,若是被查出盗窃赈灾银是她所为,那她就完了,以踉儿的脾性也根本不是昇王与楚王的对手。
她故作淡定,“帝皇,唤臣妾来所为何事?”
帝皇抬眸看了她一眼,“皇后,为何要将赈灾银之事推给他啊?”
帝皇声音沙哑,虽轻缓缓的一句话,却有万斤重。
皇后垂眸,眼角的余光瞥向跪在那里的楚踉,他竟来告发她?
皇后跪下,楚楚可怜的望着帝皇,“帝皇,臣妾不知您所说何意,踉儿他犯了错,是我这个做母后的没有教养好,赈灾银臣妾所说句句属实,怎会是推给他呢?”
“皇后,寡人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执迷不悟……”
帝皇并不看她,林予烟从帝皇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些年皇后为人并不稳妥,他又怎会毫不知情呢,不过是给她面子,给太子面子,给凤家颜面。
而如今太子被废,皇后也是孤立而行,凤阳说,皇后与昇王勾结,已引得凤家不满。
感觉到帝皇的无奈,楚钰从怀中拿出一份供纸递于皇后,上面是那名宫女的按字画押,清清白白的写着皇后利用她与匈奴勾结,用重金求购西域的红蛛天莲,又命人制成药膏,送入皇宫。
皇后身子有些微微发颤,整个人像是没有了心力,窝坐在那里,瞳孔露出恐惧之色,片刻后,她又坐直了身子,“帝皇,您相信臣妾,这是污蔑,臣妾是皇后,怎会与匈奴勾结呢?”
帝皇看着皇后那张娇嫩的面颊,明显与她的年岁不符,厌弃了冷哼了声。
“帝皇,怎可凭一个宫女的话就认定臣妾与匈奴有勾结呢,她手中可有证据?可有书信?可有所谓的药膏?”
林予烟猜到她会有此狡辩。
从袖袋中取出凤阳交给她的药膏,看向帝皇道,“父皇,这便是皇后娘娘宫中的药膏。”
那名宫女说过,每次通信后,巫师奚赐都会盯着她将信烧了,而且这药膏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只是负责用皇后送来的银子去购买红蛛天莲,因为红蛛天莲在西域是上好的药材,所以处处都有人把守,每次都要巫师奚赐带着她才能去采摘。
楚钰接着说道,“父皇,儿臣已命人查验过,这药膏里的成分确实是用只有西域才有的红蛛天莲所制。”
皇后看到林予烟手中的黑金玉瓶,心中一紧,那是她给凤阳的,怎会在她手中,凤阳竟也背叛她?
楚踉转过身来瞧着皇后,“母后,承认吧,此次巡天府瘟疫皆是你一手策划,无论是祁将军还是周太师,他们都已经受到了惩罚,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因为您的私心,因为您需要银子去购买红蛛天莲,所以就不顾百姓死活,甚至您的亲儿子都可以是您的挡箭牌。”
楚踉说完,皇后的心神再无力支撑,整个人倒在青龙木地板上,楚踉的话字字入心,她苦笑着,自己辛辛苦苦拉拢那么多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楚踉吗,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帝皇,臣妾认罪,是臣妾鬼迷心窍,拿踉儿来担罪,臣妾求帝皇处罚。”
不等帝皇言语,林予烟走上前,跪在大殿之上,娇柔的身姿却极为有力,她坚定的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
“你说。”
“震雷司掌事顾由从昇王侧妃宁霜那里得知,当年的镇国将军府谋反案也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谋害振国将军,并命祁彦带兵在振国将军府走水时围在院外,但凡有人想要逃出去,都被杀害。”
帝皇听完,震怒,沉重的喘息着,“当真有此事?”
“父皇,这是当年祁彦与振国将军手下将领马班的通信往来,至于当年那封振国将军写给马班的书信,不过是马班自己临摹出的字迹。”
林序走下来,将书信接过递给帝皇。
帝皇看完后,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指着皇后,“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何要谋害振国将军?”
皇后无视帝皇的愤怒,反而满眼愤怒的看向林予烟,“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宁远侯的嫡女,你与林序,还有你。”她指向楚钰,“你们都犯了欺君之罪。”
她笑道,“前天夜里,不知楚王妃去往刑法司作何?为何今日楚踉就来了这里,早在一开始你便与他定过情,前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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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楚钰看见林予烟的眉眼间,寿命在增长。
楚踉望着皇后,“母后,您在说什么,楚王妃与我清清白白,我之所以来面见父皇,是希望母后不要一错再错了。”
注意到楚钰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林予烟知道自己的寿命在发生变化,便不去辩解,一双清冷的眼眸望着皇后,透出鄙夷与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