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诚转过脸看向他:“千岁爷也有办不成的事啊?”
“天底下的人,各有各办不成的事,不过有的人多些,有的人少些。”
魏诚点点头:“我明白,陆大人告诉过我,你们尽力了。”
朱厚照坐起身来看着魏诚,良久后忽然说道:“你知道吗,以前我有个弟弟,你与他长得极像,尤其是眉间的红痣。”
“?”
“他要是还在,也该有你那么大了吧。”朱厚照双眼落寞地半阖着。
魏诚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沉默半晌,朱厚照突然拉住魏诚的手:“正好,我没了弟弟,你没了家,那你就做我的干弟弟吧!”
“诶?”
太子爷想到就做,立即命刘瑾安排了香案供台,又向御膳房要来了三牲供着,与魏诚互换姓名,写下了金兰谱。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今日与魏诚对饮茶酒,结义金兰之契!”
杀了一只锦鸡以证礼,两个义兄弟饮下带了鸡血的酒茶,须臾礼成。
朱厚照的想法来得突然,又正值祈福,香案黄表纸都是现成的。等太师太傅们听说此事,急忙慌赶来阻拦的时候,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对这位时常出人意料的太子殿下,大学士们也十分头疼,以往哪里出现过这么胡来的储君呢?
而魏诚从原本的小孤儿,到如今的太子干弟弟,这地位可谓一步登天了。
东宫中一向以太子的宠爱为风向标的太监们,此时也纷纷向他示好。
朱厚照真拿他当亲弟弟对待,送了几大车的礼物,又想给他一间大宅子居住,还要把自己的贴身太监拨给他调用。
魏诚连忙推辞,如今能和陆淇住在一起,他已经很开心了,不敢再奢求更多,最后还是在朱厚照的勉强下,才收了一些金银布帛。
“兄长,弟这就回去了。”魏诚带着仍然能堆满一辆马车的财物,向朱厚照道别。
朱厚照依依不舍地挥挥手:“明日再来,哥教你玩天下富豪。”
……
黄昏时分,天上又开始堆积起雨云,空气沉闷闷地要下雨。
弘治帝听罢奏对,思考许久,一言不发地放了陆淇回家,让她颇为惊疑不定。
自古君心难测,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陈银儿的身体有所恢复,此时已经能坐起来自行喝粥了,也算是让陆淇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嫂子,今儿个还喝汤不?”陆淇调侃道。
也不知陈银儿是从哪听来用砒霜入汤可以美白的法子,却学得不够精妙,竟把敷脸的汤药给喝了,才导致的砒霜中毒。
听闻这个经过,陆淇哭笑不得,陈银儿更是红着脸用被子蒙上了头,嗔道:
“哎呀,别说了!这种歪门邪道的法子,我再也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