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诚更是算得不亦乐乎,学得不比陈银儿慢:“王兄说过,陆大人是当世奇才,陆大人教的可比跟着大儒名家好多了!”
看着如饥似渴学习的两人,陆淇不禁感慨万端。
她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只要想学,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像这种小学算术知识,早如同路边的草芥,属于常识的一部分了。
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知识是比黄金还宝贵的东西,但凡有一点学习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
夜深了,陆淇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要把这堆账目理出来,可不是一晚上能办成的,你们且去睡吧。”
可两人不同意,陆淇不休息,他们也执意不休息。
用陈银儿的话来说就是:“多一个人帮忙,就早一点理清,咱们可不是来玩的。”
……
长夜漫漫,灯火摇曳,庭院中光影葳蕤,月色忽西。
东方似有若无的透出些白意来,时间已经是五更天,陆淇敲了敲僵硬酸痛的腰,站起来走动了两步。
细微的响声惊醒了魏诚,他忙擦着口水坐起来,陆淇笑道:“现在还早,你再去床上睡一会儿吧。”
这孩子心眼实,昨晚见陆淇两人没睡,他也硬熬着不肯睡觉。但年纪小,敌不过困意,终究趴在账本上睡着了。
“我……对不起陆大人,我昨晚明明说要和你们一起算账的,却睡着了。”魏诚愧疚地低着头。
陈银儿困倦地揉揉眼睛:“这有什么关系,你还是个小孩子,多睡是应该的。”
陆淇更不会怪他。
伸了长长的懒腰,舒展开筋骨之后,陆淇挽起袖子:“早上想吃点什么?本将军亲自下厨给你们做!”
“哎呀!”
突然,魏诚大叫了一声,拼命用袖子抹着账本。
他向来老成,还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陆淇便凑过去看了看。
只见那账本上洇着一大滩水渍,把墨迹都晕染开了,而魏诚此时已经脸色通红,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陆淇。
“哈哈哈,这该不会是你流的口水?”陆淇笑道。
陈银儿也凑过来看:“账本都洇湿了,看来不好算账了啊。”
魏诚捂着脸,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没事没事。”陆淇忙安慰他,又拿起账本一看,原来就是岑群所说,缝在地毯下的那本。
“诶?”
陆淇正拿着看,突然严肃起来。
通过一夜的理账,陆淇已经把右哨营中每月的耗费大致上理顺了:每月菜蔬采买,都有专门的账本登记,交易额很大。
“采买蔬菜明明都记在那本账上,这里为什么却单独记着寥寥几样?”
陈银儿打了个哈欠:“倘若是某人的私账,那就不奇怪了。”
“私账?”
陆淇摇摇头:“洪都司平日在营中有炊事兵伺候,到了外面也有家丁仆役伺候,总不至于自己做饭吃,何必立一套买菜的私账?”
见自己或许还立了功,魏诚兴奋起来:“是啊!别的账本上记得那么随意,唯独这本上条条框框都记得清清楚楚,说明这一定是要紧的事情!”
究竟什么事情如此神秘,记账本还要用暗语?肯定是一件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的事。
再联想神机营是干什么的地方,难道说这里头记的是。。。。。。
陆淇眯起眼睛,喊来了岑群:“我有一封信,你替我当面交给牟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