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声中,熏然欲醉的陆淇突然顿住了,她敏锐地听见远处传来的缥缈回响,那是火铳声?
赵永奇也听见了,猛地挣脱开美婢的怀抱,心中恼怒:‘为什么要放火铳?那些蠢蛋,我不是说过尽量用刀剑杀,声响越小越好吗?’
不过这么远的距离,京城恐怕听不清,找个借口说愚民放爆竹也就是了。
“陆大人怎么了?”洪都司却没听见,端起了酒杯:“这金樽美酒岂可辜负,来,卑职再敬你一杯!”
陆淇心里担忧着,面上两颊绯红,双眼迷离:“今晚喝得太多了,该回去啦!”
“这才喝了多少?陆大人未免太看不起咱们了吧?”洪都司把酒杯一墩。
“怎么会呢?在下只是不擅饮酒。”陆淇的声音又软又绵,像是下一秒就会伏案睡去。
赵永奇想着,既然动用了火铳,想必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陆大人这是不胜酒力?也好罢,来人备车!”
“不必赵大人费心,我自带了马车来。”陆淇拒绝道,向外喊了一声成凫山。
院子里的成凫山应声进来,嗅着屋里酒气熏天,扶起醉得像一滩烂泥的陆淇:“大人,您喝的太多了。”
“啰嗦。”陆淇抬脚就要往外走,却摇摇晃晃地走不成直线。
“陆大人何必急着走啊?”赵永奇躺回婢女怀里:“还有我送你的十名美女呢,一驾马车哪里载得下?”
门外一个家丁低着头进来:“老爷,马车和车夫都已经备好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家丁挡在门前,把陆淇两人的路给拦住了。
“还请陆大人给我赵某人一个面子,乘坐我的马车吧。”
赵永奇似醉非醉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浓烈炽骨的杀意。
……
追杀场上,刘大急火上头。
锦衣卫队还剩八人,但距离南城门已经越来越近了!
虽然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但作为拥有特权的锦衣卫,只要岑群几人跑到城门底下,凭令牌就可以叫开城门,还能叫出守城军来帮忙。
刘大这伙人也就敢占着火器的便利,欺负欺负岑群八个残兵。
但让他跟占据城门之地利,掌握几千杆长铳短铳,还有近百门火炮的守城军扳手腕?
他有几个胆子,敢面对几千个黑洞洞的铳眼?
“不行,再追下去就到城门了!”刘大断然大吼道:“都给我下马!”
唏律律一阵马嘶齐响,十来名亲兵迅速勒马,翻身落地,掏出火铳来朝着前面的车队瞄准。
岑群迅速发现了那边的异样:“不好,保护夫人和皇御弟!”
何须言语,便有两名番子放慢速度,用身体挡在了马车与火铳之间。
硝烟弥散。
火光爆现。
血光随着响声飞溅,两名番子连人带马仆倒在地,一枚滚圆的实心弹丸从空隙中飞出,擦着尖锐的破空声,穿过马车的布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