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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商云婼默默流着眼泪抱着她，等着她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完。

溶月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不似她刚进门时看见的那般硬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

她拉着溶月的手说：“桔红糕买来了，要吃吗？”

溶月牢牢抓着她的手，终于点了点头。

这是溶月生完孩子后第一次主动吃东西，看得她的丫鬟热泪盈眶，直给商云婼福礼道谢。

“之前夫人总说我们郡主不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能吃些没有盐的炖肉，不能喝茶水，说怕奶水不纯，还有诸如此类的好多规矩，我们郡主反驳，夫人就用她奶水少孩子不够喝说事，说她这个娘当得不称职。”

说着说着，小丫鬟就开始抹眼泪了。

商云婼蹙眉问道：“不是有乳娘吗？为何夫人执意要溶月的奶水充足呢？”

小丫鬟摇头：“原本夫人是请了两个乳娘的，可不知为何又给潜退了，非逼着我们郡主自己喂奶，孩子吃不饱嗷嗷叫，她就责改郡主不好好调养身子。”

商云婼看着溶月越嚼越慢的动作，目光微微地呆滞，便不让丫鬟说了。

她叫丫鬟现在出去请乳娘来，然后将屋里人都潜退，关上门来给溶月喝了口水说：“你先睡一下，我就在这陪着你，不走。”

溶月十分听话，躺了下来，还自己盖好了被子。

不知为何，看着这么乖巧的溶月，商云婼的鼻子有点发酸。

平阳郡主那脾气可是京都城里数一数二的脾气爆，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云婼，其实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

溶月突然开口，让商云婼眼里的雾气凝了凝，问道：“怪你自己什么？”

平阳郡主：“我没能力照顾好廉哥儿，我把他带到这个人世间来，却连口奶都没有办法喂他，每次婆母抱着饿哭了的廉哥儿来我这，看着他喝不出奶急红的脸，我就觉得我有罪。”

商云婼眼里的雾气化成了泪水流淌下来，她努力让声音平静不带着哭腔说：“可是，明明可以用奶娘的，再不济，还可以和米糊，怎么也不能把孩子饿到啊。”

溶月摇摇头：“婆母说我自己喂养对孩子好，她说她当年就是亲自喂养的没请过乳娘，我其实在想，是不是我不在了，她们就会请乳娘了，就不会饿到廉儿了。”

商云婼抓住她的手，摇头道：“不会的，他们没有权利因为没有奶水指责你，而且母乳跟奶娘的奶是一样的，没有谁更好一说，是他们不对，你不能用他们的错误言论误导你自己。”

溶月隐忍着，眼泪流了下来表情还是依然平静，或许这些日子，只有刚刚在自己面前才第一次放声大哭。

商云婼担心地说：“你想哭便哭出来，不要忍着。”

溶月眼睛看向屋顶，定定地睁着眼睛，语气平静。若不是流着泪任谁也看不出她在哭。

“我知道我不该有自己的情绪，大家都生过孩子，只有我这般矫情，我是自作自受，我不够坚强。我都当妈了不该事事只想着自己了，我要为了孩子着想，我得牺牲自己。”

商云婼的泪成串地往下掉，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明有千万句话能反驳她，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