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独行劝阻不及,只能眼看着无花冲了进去,心中也略有些奇怪:无花精修佛法,素来冷静睿智,怎么今日竟然如此冲动。
但此刻来不及多想,也无法分身去助他一臂之力,只得勉强支撑着在南宫灵的身后应付着不时袭来的弩箭和长枪。
营帐之中的拳脚之风绵密之急,以戴独行的耳力勉强能够听出无花的金刚掌、拈花指已经尽出,与对手打的旗鼓相当。
“看来无花的武功还在我想象之上,能够与石观音打得难解难分,少林不愧是武林中泰山北斗,底蕴之强非他人能比。”
“若是他能击败石观音,那是最好,看这情势就算不能,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就在他思索之时,帐内突然传来一阵轻笑,石观音说道:“无花大师的般若掌确实了得,居然能挡得住我的毒功!”
“今日小僧必当为崆峒派的朋友讨回公道!再看我的千叶手!”
戴独行又听了一会儿,帐内突然恢复了平静,激战之后似乎两人都有些真气不继,随后响起了石观音的声音也不如适才那般自然:“无花,你的武功不错,但胜不了我,真气更是逊我一筹。”
“不错!”无花坦然承认,接连换了两口气,才缓缓说道,“但你要胜我也不容易,多半也要元气大伤,影响你以后的计划。”
“我佛门有一套禁招,毁天灭地,若是小僧施展出来,以性命作为代价,说不定还能将你留在这儿!”
石观音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付出的代价太大,我倒也不愿意冒险尝试!不如这样,我下令停止进攻,让你们安然返回拥翠山庄,就此罢手如何?”
这倒是个机会!戴独行心想,既然石观音露出了真面目,下一次只需要让李观鱼出手,其他人便可放手一搏,金陵守备军自会崩溃。
无花才智过人,自然也想到了,但他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道:“除非是你答应我将这两位崆峒派的朋友带回去!”
“哈哈哈,好!你不愧是修为高深的和尚,有慈悲之心,其中一个已经没气了,另一个也身受重伤,看你们的本事能不能把他救回来!”
之后营帐之中再无声响,戴独行担心无花的安危,正要冒险一探,却见他走了出来,神情肃穆,手中还持着那根如意棒。
而无花的背上便是重伤的广成子,而已然殒命的云中子则是被他单手所抱,戴独行接过了如意棒刚想说话,却被他以手势阻止。
“诸位将士听令,即刻停止进攻,休整待命!”随之响起的便是石观音以王腾飞的声线所发出命令,传到了附近几名校尉和亲卫的耳中。
金陵守备军的军纪极严,无人敢于违抗,立刻收住了手中的兵器,并且派人前往拥翠山庄传令,让里面的人撤退。
其实靠着吴不疑的临阵指挥,即便是攻入拥翠山庄的数百人也打的异常艰苦,很难向前推进,如今听到号令,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将负伤的士卒带上,如潮水般的退去了,只留下了将近一百具的尸体,其中有七八十具是守备军,也有十几具分属于神枪会、拥翠山庄,以及持盾挡在第一线的捕快。
章三、福顺虽然很疲惫,脸上还是露出了喜色,其余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挡住了对方如同潮水般汹涌的进攻。
尤其是是神枪会的弟子,从小接受的便是战场模拟的训练,此刻第一次应用于实战,便有了奇效,斗志更是昂扬。
唯有吴不疑的眉头紧锁,守备军的战力比他想象的更强!虽然一对一、一对二都未必是神枪会弟子的对手,但彼此之间协调配合、攻守一体,的确称得上是精锐之师。
以目前的战损对比来看,若是对手不计成本的强攻,只要敢于付出四五百人的伤亡,拥翠山庄这点防御力量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等到无花等人从军营返回之时,吴不疑才知道为何在胜负未分之时便撤兵,对于无花更是敬仰,拱手道:“若非大师神勇,我等很难有此战果。”
无花笑了笑,正要说话,脸色瞬间变白,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身边的南宫灵连忙将其扶住,紧张的问道:“大师怎么了?”
“石观音的武功果然了得,我勉力支撑,还以根本不存在的所谓禁招作为威胁,这才能够将广成子、云中子两人带回来!”
无花受了不轻的伤,但他为了不被石观音看出破绽,强忍至此,也是令众人倾佩。
不知何时,李观鱼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一道融合了先天功的真气渡入其体内,温言道:“大师辛苦了!既然石观音暴露了,那就由老夫出手对付她!”
“善哉!可惜了云中子,小僧晚到了一步!”无花得此助力,精神便好了一些,说道,“广成子所受之伤不轻,需要以内力将毒逼出来方可。”
“交给老夫即可!”李观鱼一搭广成子的脉门,发现杂乱无序,忽快忽慢、忽重忽轻,便吩咐弟子将云中子的遗体妥善处置,而将广成子送到自己的小院等待治疗。
“亚男姑娘和胡铁花呢?”李观鱼看了一圈,并未见到两人,便奇怪的问道,“他们不是去对付赵守正了吗?会不会也出现了意外!”
众人面面相觑,不免有些担心,谁知远处传来胡铁花豪迈的笑声,充满了自信的意味:“怎么会有意外?我们将赵守正这小贼抓回来了!”
李观鱼闻言,心中甚喜,抬头看到胡铁花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腋下夹着一人,虽然头发散乱看不清楚,但多半便是赵守正了!
身后便是高亚男,还有两人步履整齐而有节奏,身背弯刀,正是点苍派的龙云、木高。
赵守正是叶天问手下的主要指挥官,与拥翠山庄的冲突便是由他主导,如今既然他都已经被擒,看来叶天问的气数已尽,我们胜利在望了!
几乎所有在场之人同时闪过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