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是应该在江东吗?
折枝……而誓……
久远的酣饮似在昨天。
怪不得,他不露面!
怪不得,他说“本以为与旁人多少有些不同”。
慕容卿紧咬朱唇,飞快地翻身上马,向着寒鸣岭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远处一株参天巨木上,两个黑影停了片刻,打出一声呼哨。
湖畔小庐,月色朦胧。
马嘶处,慕容卿翻身而下,砰地推开竹门,大步迈入。
“秦溪!”
急切的呼喊惊起林中夜鸟,却无人回应。
“秦溪,我知道是你,出来呀!”
慕容卿砰地推开草庐之门,然而屋内一丝灯火都没有。
慕容卿心中一沉,借着月色缓步走入,点亮一盏油灯,光影摇曳下,这小屋空无一人。
“秦溪,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慕容卿喃喃自语,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很快,目光便落在台子上一柄乌鞘的短剑。
缓步走过,缓缓拔出,剑身上映着火光熠熠,一如那天竹林的倒影。
“秦溪……”
慕容卿一时万千思绪飘过,迷惘间,忽而看见木台上一行小字,本是被压在这折星之下。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慕容卿默默念了两次,终究恭敬地将短剑置于台上,这一瞬间,心底竟有些理解了秦溪的拒绝。
或许受到青竹小娘子逝去的打击,在秦溪看来,世间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而自己却还要偏偏站在自以为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
若是个不相干的山野隐士,也就罢了,可他是秦溪啊!
那个只见过一面就再也难以忘记的男子。
正在出神之时,忽听闻“嗖”地一声,慕容卿下意识一低头。
砰!
一支箭不偏不倚钉在墙上。
未及反应,四面八方“嗖嗖”声不绝于耳,慕容卿立即趴伏于地,挥掌扇灭油灯,却见月色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入,大气也不敢出。
这难道是秦溪的报复吗?
箭雨足足持续了半盏茶时间,整个草庐内千疮百孔,到处插着箭支,随着屋外一声号令,箭雨停止,一句口令厉声响起:“拔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