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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霜降蹲在地上，泪水打湿了地上的青石砖，她呜咽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只要你回来，我还是想见你。”

在她年少成长的途中，她一直在得失，她没有家人的关爱，但她遇到了赵棠对她好。

她失去了和大妞的友谊，但也认识了二狗，虽然也有小摩擦，但总能和好如初。

后来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她认识了容温如，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习惯了他在身边，便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分开，所以有恃无恐，总觉得岁月很长，有些话可以用一生去讲。

她此时才彻底能些许明白，为什么赵棠说，感情不是随心所欲，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一切都在瞬息万变，失去了才会明白珍惜当下的重要性。

也彻底明白，人有时候就是心口不一，即便当初再怎么怨啊恨啊的，最后都会化为一汪水，再看向对方时，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说说话。

霜降没回学堂，她知道自己此时眼睛红肿，回去也是要被同窗笑话。

但她也没回茶楼，怕赵棠看见了担心，于是她就在街头游走，沿着河畔走，想等待会眼睛的红肿消下去了再回去。

“霜降？在那干嘛？”

直到有人喊住了她，霜降才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下眼睛，茫然的抬眸看去，看见了书生。

她这才发现，走着走着，她走回了和容温如一起走过的湖畔。

她甚至还记得，那天柔和的夕阳落在容温如干净脸颊的模样，柔和的、坚韧的。

她回忆的功夫，书生已经来到了她身边，询问：“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惹赵老板生气被赶出来啦？”

“才不是。”霜降擦着眼睛，瞪他一眼。

书生也不生气，买了一杯竹筒饮子给她，和她一起坐在河边石坎上。

霜降双手捧着竹筒，盯着水面的波光粼粼。

“哎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没有谁注定要和谁在一起一辈子的，分分合合才是常态。每个人都是这样，不曾经历的时候，自然可以说什么，为什么有些话不说明白，非得留有遗憾。

但真到了那天，话到了嘴边，却也总要闷在心里不说，人首先是自己，其次才会去在意别人，谁都有不可说的事，没有人是真开瓢的葫芦，什么话都往外倒。”

“你说的好复杂，我听不懂，能说简单点吗？”霜降打断了他的话。

书生有些无奈，说道：“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你们最后一句对话，是你要他独自离开。你还说，要带着赵老板远走高飞，却不曾提到过他。

或许他很多时候都想过与你说，我可能得离开了，但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

可你的计划里没有出现他，让他觉得，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所以有些话三缄其口，最终只能吞回了肚子里。”

“那他也不该不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天下这么大，要怎么才能再碰见？”

霜降说着说着，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又开始哗哗的往下落。

书生也有些慌了，连忙道：“你别哭啊，没准他想过要找你告别，但是他叔叔赶时间没答应呢。”

“我不该说那番话的，我没想过不带他，我只是觉得。。。。。。认识这么久了，他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我走到哪，他自然就会到哪，我以为。。。。。。”

她埋头在膝间，说出了后面的话：“我以为本就是一体的，就像并蒂莲一样。”

书生直叹气，他并不擅长安慰小姑娘，想了半晌，他说：“那你就当他死了吧。”

这话刚说出口，他就被霜降瞪了一眼，说道：“你别胡说，他才没死，他活得好好的，肯定能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