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兀术发疯般皮鞭抽打在他的背上,玉离子痛楚的皱皱眉,又似乎想到一国之君被如此侮辱有失体面,一怒之下伸手用小臂一览,皮鞭被紧紧抓住。
四目相对,金兀术更是目光喷火,拉了几个鞭子却抢不过来,索性挥了巴掌又煽了玉离子一记耳光。
“你发的什么疯!”玉离子终于怒了。
“离儿,你人大了,还是如此不长进。你敢迈出国界半步,为父就打断你的腿。”
父亲目光中的痛心悲怨,玉离子躲开那目光,要了牙委屈的低声说:“儿子不过想去中原拜祭娘。”
“不许去!”金兀术武断的说,玉离子不服的顶撞:“朝中的事都安排妥当,不过一两个月的光景,如何不能去?”
“拜祭你娘?怕你是去见月儿吧!”金兀术愤恨的一鞭子又抽下。
玉离子向旁边一闪,躲过了皮鞭,他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挣扎在无情的鞭笞下的小牛犊了。
“长到多大,你也是我金兀术生养的儿子!”金兀术怒火冲心,再举起鞭子,玉离子似乎已经对他没了惧意。
“离儿,阿玛知道你苦。从小到大习文练武就没停过。父王没有少打你,那是想看你成材。如今你终于坐上了金国皇帝的金銮殿,卧薪尝胆这些时日你想什么,做什么,父王都看在眼里。你是除去了粘罕的势力,也威慑了宗磐,可你不能松懈,完颜宗磐如何就忽然四肢无力任你宰割了吗?”
一句话玉离子恍然大悟,凝神望着父亲,却原来父亲一直未离左右的在帮他,一直在为他这个儿子挂心。
玉离子没有说话,凑到金兀术身边。而今,他已经比身材高大的父亲更壮实高大。他将头搭在父王的肩头,无声的贴紧了父王,似乎所有的恩怨霎那间消失,淳朴得只剩下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的郊外大道上一对平常的父子。
金兀术搂了搂玉离子,儿子在向他无声的道歉,他本来都没能奢望有一天儿子会原谅他,心里一阵酸楚说:“回去吧,你得命运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就在一个月前,玉离子步步收尾他所有计划。
卧薪尝胆五年中,这一年他终于反戈一击,除去了骑在他头上的粘罕,又削除了挞懒的势力,还干掉了完颜宗磐,威慑了宗隽王叔。
玉离子即位以来,粘罕一直是张扬跋扈,毫不敬重,越权行事,欺凌幼主。而玉离子记得当年月儿劝他的话,小豹子还没长成凶猛的豹子有攻击力之前,不该去轻易对抗强大的野兽去过早送死,失去对抗的机会。
玉离子利用了另一位嚣张一时地举足轻重的人物,伯父完颜宗磐的力量来对付粘罕。
粘罕地心腹、尚书左丞高庆裔等人先以贪赃罪下狱处死。涉案人等一个都不放过。
粘罕听到消息大惊,问玉离子说:“之前这种事也少不了,只不过这次贪赃的数目大了些。若是朝廷有意禁止贪污。为何不早去查?”
玉离子笑笑说:“只是高庆裔被告发了,不斩不足以立国威。平民愤。”
粘罕大呼上当,他之前还以为是玉离子忌惮他地威严,所以对高庆裔等人的贪污睁一眼闭一眼。不多做计较。如今看来,玉离子是有意在安排这一切。让高庆裔多行不义必自毙。一下就命丧黄泉。
临刑前高庆裔爬到端了酒位他送行的粘罕面前哭别:“主公高某一句话,何以到今日地地步。玉离子这小子不善,主公好自为之。”
粘罕眼看了自己身边的亲信作鸟兽散,一个个被冠以各种罪名斩首抄家。而面对确凿地证据,他竟然无言以对。无力去保护。
这天粘罕不情愿地换了朝服进宫去早朝。
原本金国的君臣十分随意,是没有那么多礼仪束缚,也不用穿什么朝服。
但是玉离子别出心裁,要效法大宋的制度,要求百官上朝统一服饰,不许晚到。
粘罕身边只跟了他的心腹爱将朵铎,这是他留在身边极力保护地爱将。上朝的路上,马车轱辘地车条忽然断裂,朵铎提议说,不如改骑马入宫,免得迟到。粘罕却嫌骑马和身上的朝服实在配起来不伦不类,坚持要等等车条修好。
等车条修好来到皇宫大殿,玉离子却勃然大怒。
粘罕知道,玉离子即位到如今,已经是羽翼丰满,在几位王爷间纵横捭阖游刃有余。所以玉离子开始翻建宫殿,铺起四通八达的官路,改革女真族文字。更重要的是重新制定了君臣礼仪,规定了很多不可逾越的礼法,其中就包括早朝不能来迟这一条。
“将完颜宗翰梃杖二十!”玉离子一道圣旨,粘罕惊恐得目瞪口呆。
两旁的御林军上来,擒了粘罕的双臂,众人纷纷求情告饶。
粘罕见玉离子要动真的,也吓得连忙解释羽,是车子坏在半道。
“万岁,臣愿意替主公受杖。”朵铎上前说。
玉离子才说:“朕不想对为难皇叔,只是皇叔犯了国法就要受罚,既然朵铎将军甘愿替主受杖,就成全他吧。”
两旁侍卫提了红黑火漆的水火棍上来,打翻朵铎在地,就去扒朵铎的裤子。朵铎慌得大叫,粘罕才忽然记起,这“梃杖”是玉离子设立的规矩,专门管制文武百官的。刑罚设立到今天,还不曾见谁个受过“梃杖”。
如今才发现这“梃杖”是要扒光裤子打。
好歹是朝廷大臣,这份侮辱就无地自容。
粘罕刚要大叫,又想到朵铎是替他挨打。这杖子打在朵铎屁股上,就是打在他脸上。
朵铎好歹是员大将,竟然也被这“梃杖”打得痛哭失声嚎啕起来。文武百官的一双双眼睛都盯向朵铎的屁股,不多时就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众人都吓得噤若寒蝉,见识到梃杖的威严,再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