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去歇了吧。你明天,还是去追上你师父。”
“父亲!”岳云有些嗔怪,说过了不同师父走,父亲如何又改了主意。
“岳云不怕死,就是天上真再掉巨石砸了云儿,云儿也不怕。爹爹,莫要担心。”
“云儿,你给为父当儿子,这二十多年。出去这身血肉和一身傲骨,为父自问没给你什么,为父亏欠你的很多,或许为父生你太早,自己都不知如何去做爹爹。云儿~~每次巴掌藤条落在儿身上。为父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云儿~你必须走,这后面的事。不祥之兆。为父已经有了预感。你及早去田间归隐,怕圣上若是一意议和,定会散了岳家军。”
“父亲!”岳云心疼,苦心经营多年的军队。一支收复河山的劲旅就要被轻易的颠覆。没能毁在敌人铁骑下,没能热血洒在抗金沙场。却要毁在自己人手中。
“天意如此吧。”岳飞说:“为父刚才小睡,做了一梦,梦到两只狗在对叫,打得很凶,为父一醒就觉得不妙,明天去庙里请教一下沥泉大师。”
岳云点点头,下去后独自在庭院徘徊望月,他想到月儿,月儿应该在官家赵构身边,她或许应该知道些内情。为什么官家赵构忽然改了主张,为什么忽然要召回各路军马,逼岳家军班师回朝。撤离抗金前线。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李白的《行路难》难不成真是此刻父亲的心境写照。岳云叹息回营。
早晨起床去父亲房中,父亲已经不在屋里。桌案上一幅龙飞凤舞的字。是新填的一厥词《小重山》。岳云知道爹爹骨子里是个风雅的儒士,单这笔字就是出神入化的功力不凡。若不是遭逢乱世,不得已要戎马军中,怕爹爹不是归隐田园做陶公,就是在朝堂为文臣效命。岳云提起那副字,读着那厥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是啊,如今又有谁明白父亲和岳家军报国之心呢?
李若虚和黄纵都捻了胡须仔细思忖此时。
“大哥,别管那狗皇帝,打吧,先打去黄龙府,把二圣就出来再说。那时候皇帝还朝,或许就恕了我们,把那小皇帝赵构轰下来。”
“牛皋!放肆。”岳飞呵斥。
“老牛,你这主意不好,这是欺君抗旨。再说,不撤军如何?朝廷已经撤了诸路大军,韩世忠都撤了,岳家军孤军奋战陷敌不是长久之计。”黄纵说。
“那我们自己打!”牛皋不服。
王贵沉吟片刻说:“自己打,没粮草钱饷怎么办?没后援补给。”
“跟百姓筹措粮饷,百姓是支持岳家军的。”
“百姓?百姓是支持光复失地的岳家军,若知道岳家军是同中相扬幺一样的逆贼,还能支持吗?”
“李若虚,你胡说什么!”牛皋大叫。
于鹏军士叹气说:“若虚说的极是,正是于鹏要说的。若是抗命,就更让朝廷疑心。如今,官家是怕岳家军拿了河洛地区,佣兵自重,同朝廷分庭抗礼。当年苗刘兵变,不就是大帅掌了兵权肆意逼宫,怕官家已有此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