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刑部。
薛静坐在石床上,看着外面的月色。
她突然想起一首诗,误踏瑶阶一片霜,侵鞋不湿映衣凉。照来云母屏无迹,穿入水晶帘有光。(1)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庭之。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能成为薛家的嫡女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走上来的。
少时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在脑疯狂的飞驰,她的母亲,是她脚下打的第一块基石。
“静静,你想不想回家?”
薛静的印象里,母亲是温柔的,她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然也不会把薛家的当家的迷得神魂颠倒,金屋藏娇。
小时候的薛静不解的看着母亲:“娘亲,静儿不就在家里吗?还要去哪里?”
“静儿,这是母亲的家,但不是你的家。”母温柔的手在薛静的头上轻抚。
那时候的薛静很小,不懂她的话,只记得在她的脸上布满着无奈和忧伤。
“在这个世道,女人只有攀附着男人才会成为人上人。
母亲出身不好,能做的,都做了,如今还差最后一步!”薛静的母亲把薛静搂在怀里。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当地的才女,可又如何,终究是那深宅大院是她这种下等人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是她的静儿不一样,她是大宴首富的私生女,若是有可能,回到府中那便是庶女,还有可能是嫡女。
“静儿,你的出身不应该这么潦草简单!”母亲把薛静拉进怀中,交给她两个小瓶子。
薛静不懂,抬眼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静儿杀过人吗?”母亲在薛静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没杀过没关系,母亲会是你第一个。”
薛静的母亲说着,把她手中的瓶子打开,从里面分别倒了两药丸放在了薛静的手上。
“喂我吃!”母亲含笑,指着薛静手中的药丸,好像这不是什么毒药,而是饴糖。
薛静哽咽了一下,虽然她小小不懂,但多少也听懂了母亲话里带话的意思。
她有些害怕,有些无措,更不知道要怎么做。
母亲含笑,额头碰着她的额头:“我的静儿这么好看,自然是要一生富贵荣华的。
静儿,你记着,人只有够狠,够无情才能成为人上人,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你要踩着谁的尸体攀登。
你记着,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着,薛静的母亲捧起薛静的手,在小小年纪的她措不及防的时候,把那两颗药丸生生吃了下去。
“娘亲!”起初的薛静是紧张的,惶恐的,她的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这般。
明明还年轻,明明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直到,她身上的毒发作,这段时候在母亲床榻侍奉的时候才明白,外室是有多么的见不得光。
有来的郎中,却不是京都最好的,最多是一些撇脚,半瓶水晃荡,不但治不好母亲的毒,还把她弄的越发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