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龄随意扫了一眼,大概讲的是公主为阮明瑶而死的戏份,她点头,“当然。”关梦从房车上下来,拎着小点心去找沈双竹,却发现她不在片场,问了顾新言说她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关梦在沈双竹的椅子上躺了一会儿,没忍住把摆得平平整整的点心叉出来吃了一小块,刚把盒子盖回去,沈双竹就回来了。关梦手忙脚乱咽下点心,擦着嘴边的粉末,“你刚才去哪儿啦?”“见了个无聊的人。”沈双竹把她抱进怀里搂着,两人交叠坐在并不大的单人躺椅上。“谁?”关梦扭了扭,试图让两人的姿势看起来不那么暧昧。沈双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塞莉。”“啊?她来了?”沈双竹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学着塞莉的腔调说话,“怎么说我也是沈氏的股东,作为投资人之一,不来剧组探回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沈双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是接不到戏了?成天往国内跑。”关梦觉得这母女俩可能一辈子都得这么拧巴着了,笑着把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塞莉现在去哪了?”“酒店。”沈双竹顿了顿,“她也要在这扎根凑热闹了?”关梦挑了挑眉,不置一词。沈双竹对塞莉的的态度绝对没有多欢迎,但也不至于排斥,虽然不知道她来想干嘛,但是既然她的到来没有给沈双竹造成不良影响,那关梦就当家里来了个客人好了。“你躺会儿吧,我把我这场单人戏份拍完就收工回去休息了。”沈双竹吃完点心漱了口,给关梦挪了个风扇过来给她吹。关梦快三十个小时没合眼,疲惫地笑着点点头,“嗯,我等你。”夏秋之交,饶是戏服已经制作得非常轻薄,也架不住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加上周围打光灯直晃晃地照着,一场戏拍下来汗意蒸腾,沈双竹几近虚脱。“受不了了?”魏楚摇着扇子问她。她拿纸巾摁了摁冒汗的鼻头,“还行。”沈双竹刚拍完一场长镜头,戏中阮明瑶被蛊毒折磨得痛不欲生,她为了不让宴唯担心,撕下布袍塞进嘴里,额头抵着地面,指甲嵌入掌心,淌下的汗水在地上拖出一条暗色的水痕。这场戏没有一句台词,全部靠演员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来传达人物内心的矛盾纠葛。往內收的戏比情绪外放的戏要难拍得多,沈双竹第一条的表现已经达到了魏楚的要求,但她仍觉得不满意,重新又拍了两条。她看着监视器,内心给自己打了一个通过,但还是有点紧张地问魏楚,“导演,就用第三条吧,怎么样?”魏楚没说话,喝了口茶。沈双竹的笑有点缓滞,却见魏楚突然笑眯了眼睛,“阮明瑶的灵魂都在第三条,不用它用谁?”“您可真行!”沈双竹大松一口气,难得孩子气地露出一个皱鼻子的表情,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沈双竹和关梦已经在戏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灵魂,魏楚油然而生一种带孩子的自豪感。演员首先要和导演磨合,然后和角色磨合,最后和观众磨合,一部好的作品必定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抛光打磨,才能得到完美的呈现。闲聊了一会儿,魏楚的语气又低缓下来,“下一场戏就是公主之死,电影的拍摄马上进入尾声了。”他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只道,“保持状态,加油。”沈双竹从他脸上读出了明显的不舍,还有更多光凭语言无法传达的内容,笑容里多了几分感慨,郑重地点了点头。“诶,关梦呢?”魏楚左右看了看,“说了半天,宴唯呢?”“在那边休息呢。”沈双竹指了指休息区的躺椅,旁边放着吃了一半的瓜,小风扇吹着,关梦躺在上面呼呼大睡。魏楚远远望了过去,笑着耸了耸肩膀,“惯会享受的祝,能躺着吹风绝不站着乘凉。”他招了招手,“来一个摄影,给咱们的小睡神拍一下片场花絮!”沈双竹自告奋勇,“我去!”她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过去了,在关梦的肚子上挠了一下,吃了半个瓜还这么平,沈双竹觉得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看到了吗,这是关老师吃的西瓜,整整半个,”沈双竹把摄像头扫到关梦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声音带笑,“哦,对了,她的饭量也是我的两倍,我怀疑她偷偷长了两个肚子,其中一个藏起来背着我装零食了。”她的直播来得毫无征兆,但网络的速度何其飞快,粉丝们如潮水般涌入,哗啦啦的弹幕在屏幕左下方滑动。“戴上我的老花镜看看是谁来了?”“沈双竹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让我等得好苦!啊,时隔多日再见筑梦还是好好嗑好好嗑我原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