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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许是这番话勾起皇帝的一缕回忆，他倚靠在龙椅上，抬头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

“朕时常会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一心建功立业，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如今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兄弟阋墙，儿孙相争，倒觉得十分可笑。”

他表情幽深，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沉思。

“还有。。。。。。”

皇帝不知道想起什么，表情有一瞬痛苦。

皇后神情一黯，出言打断，“陛下万岁之躯，如今就追忆过往，难免早了些。”

皇帝笑了一息，手上无意识地拨弄腰间的坠子。

“陛下，其实臣妾今日来，还有一事禀告。”

“你说。”

皇后抿了抿唇，笑言，“再过几日便是太子的生辰，今年流年不利，臣妾想借太子的生辰大大地办一场寿礼。”

说罢，皇后跪了下来，恳切道：“太子行事莽撞，屡屡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但他是臣妾与您唯一的儿子。。。。。。臣妾作为母亲，想看他快乐，但见他近几年来皆是郁郁寡欢，臣妾当真心痛。。。。。。”

大明殿内的氛围有一瞬停滞，皇帝一言不发，连崔监都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眼皇帝的神色。

皇帝面目沉静坐在龙椅之上，面上无喜无怒，冷漠得就好像没听见一般。

许久，大明殿内的瓷砖冰凉，皇后难耐地动了动身子，这便听见皇帝沉声道：“君臣父子，朕似乎只将自己当作君，而忘了做一个父。。。。。。皇后所言极是，如此，这件事便交由皇后去办吧，也给大家舒缓舒缓精神，省得整日扑在公务上。”

皇后悄悄松了口气，兴奋而恭顺地磕了一个头。

几日时光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太子寿礼这日。

由皇后一手操办的寿礼果真空前盛大，含春宫早早便做好了装饰，里头小桥流水，落英缤纷，颇有几分喧闹之中寻静的野趣。

太子一早随皇帝出宫拜祭先祖，直至午宴快开始了才回来。

今日的太子果真意气风发，是这几年难有的张扬神色。

他虽贵为太子，但总被陛下斥责不及槐王谢恒，办事也总有疏漏，时日一久，他便时常有种郁郁不得志的颓丧之感。

今日才方有些太子的骄矜辞色。

皇帝年事已高，从宗祠回来便先行回寝宫更衣，命太子招待百官，太子接受完群臣叩拜又饮了两杯酒，这才笑着坐下吃菜喝酒。

宫宴之上太子妃陈铅华和两位侧妃皆盛装出席，尤其是陈铅华一身淡蓝色纱裙衬得她冰肌玉骨，便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炫美夺目。

不少随自家大人一同来的夫人小姐皆赞太子妃今儿这一身绝美，那衣裳上的花朵简直栩栩如生，若在室外，恐真要引来蝴蝶呢。

有相熟的夫人特意问她，“太子妃这身衣裳是哪家制衣坊制的？可是宫中司衣局？”

陈铅华不屑道：“自然不是，宫中司衣局哪有这样的手艺，这乃是萧侧妃所赠。”

萧侧妃与太子妃关系向来不好，但如今萧侧妃有孕，送这件衣服恐怕是为示好，以求太子妃保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如此想来，倒也算合理。

又有人追着去问萧之棠。

正在这时，门口的宦官扬声禀道：“圣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