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谦:“谢照说这个东西,没有人知道何时存在的,也没有人知道怎么使用。但我当时生了刨根问底的心思,我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此厉害……”
“我没有找到那种武器,但是我经历了一段非常恐怖的时间。我如今只记得当时恐怖的感觉,所有的关于那段经历的记忆都消失了。”宋怀谦只是谈论此事,他脸上的恐惧都快压制不住了。
“失忆?只忘记一段时间?”崔明昭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这种事情,她只在话本里看别人胡诌过。
“但是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看见了一段文字。”宋怀谦将烧焦的木棍,借着昏黄的烛光,写下一段文字。
崔明昭凑过去看,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那正是卢家小姐给她看的文字。
“常山落雪,天机丸……”崔明昭喃喃道,“所以你说,谢家……”
宋怀谦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捏紧拳头,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颤抖,“如果这只是冰山一角的话……我们……”
我们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是自寻死路。
他突然生了怯懦的心思。
他们现在生死不明,谁也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只要他带着她走,寻一个深山老林隐居,就不需要面临这令人绝望的恐怖结局。
世上的人死便死,与他又有何干?他只要她还活着,还在她身边,他如今可以不在乎任何东西。
“你认为我们绝对赢不了,是吗?”崔明昭说。
宋怀谦点头,他拉住崔明昭的手,急切的说,“所以现在收手还来的及……我们去隐居!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我们的!你带我走!”
崔明昭一点一点拨开他紧箍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不可以。”
宋怀谦愣了很久,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
崔明昭将嘴唇咬破血来,“璧如,她如今还下落不明。三千将士尸骨未寒,我不能临阵脱逃。”
“昭昭……”宋怀谦将头埋在她的手上,“三千人已然死了,不能再搭上你和剩下人的性命。”
“怀谦,你为何如此恐惧?”崔明昭张了张嘴,明明昨日还形势一片向好,为什么今日,就变成这样了?
连他,也没有了任何信心。
崔明昭不明白,他的恐惧究竟是从何而来。
如果她相信命运,她早在饿的啃食观音土,被乞丐羞辱时,无数个窘迫至极时,就选择结束自己的一生。而不是苟活,去用自己的双手,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
“怀谦,就算我们真的去隐居,我相信以你的为人,一定也会在无数个夜晚被良心折磨,不是吗?”崔明昭轻声说。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那么百姓的愤怒,对上位者来说,不过是手无寸铁之人螳臂当车,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怀谦,你不感到毛骨悚然吗?”
随意抢占良田的贵族,在救济粮里下毒药的官员,他们肆无忌惮地把持着整个大楚,不需要担心任何愤怒的怒火会烧至自己。
因为绝对的暴力,意味着绝对的权力。
宋怀谦心如乱麻,头疼欲裂。他只能两眼猩红地看着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梳理局势。
“既然与常山落雪有关,我想,我们应该去找柳婆一趟。”崔明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