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懒得交际了,她走在长廊上,想找公关专员拿房卡,到客房休息一会儿。
她低头捣鼓手机,屏幕蓦然弹出一条讯息。是贺连洲给她了定位。
祝夏不明所以点进去,瞧清楚后,瞳孔一缩。
地点是她所在的酒店。
她立即给他打电话。
“贺连洲,你……”祝夏轻声说。
“宴会结束了?”男人嗓音沉稳,与幽寂长廊上似有若无伴随着回音。
“还没有。”祝夏一边通话,一边继续往前走。
话没说完,过转角的时候,迎面撞上一道黑影,她往后仰想躲开,却被一只大手握住腰身往他那边带。
男人垂,头颅埋进她脖颈深处,右手手掌滑至她腰上,左手还擎着手机通话:
“什么时候结束。”
现实里真切的声音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完全贴合。祝夏喉咙忽然变得干涩,她承受着他的重量,少许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老是神出鬼没,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想见你我自然会来。”他说。
男人衣上还沾染着霜雪,冷意蔓延,祝夏不由瑟缩一下。
“你刚下飞机吗?”
贺连洲“嗯”了声,侧下脸,脸颊贴着她柔软的脸,贪婪地汲取她的温暖和气息。
祝夏脸上一凉,登时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你满身风雪都沾我身上了。”
他脸依旧贴着她的,问:“现在走,还是等一会儿。”
“现在走和一会儿走有区别吗?”
“现在走,我们一起走;等一会儿走,我把你扛走。”男人亲了下她鼻尖,薄唇也是冰冷的。
祝夏望着他,说:“那等一会儿吧。”
闻言,贺连洲黑眸倏然一沉,直勾勾盯着她,他的眼神侵略性太强,像是在考虑如何一口吞没。
祝夏趁机推开他,伸手抓住他的手指,边往外走边问:
“你的车在门口,还是在停车场?开车的是蔡叔吗?你怎么穿那么少,不怕冷吗……”
车子停在酒店旋转门外,夜幕还在飘着鹅毛大雪,晚风杂夹着雪花袭来,冷得抖。
侍者把祝夏的大衣和围巾递过来,贺连洲长臂接过,叫她抻手给她穿上毛呢大衣,又一圈圈给她围好围巾。
“你真的不冷吗?”祝夏被裹得严严实实,像缩进了温暖的气泡里。她看着他身上单薄的两件衣服,衬衫外面就只有一件墨色风衣。
“嗯。”贺连洲单手撑着一柄黑伞,另一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将人拥入怀,往车子走。
祝夏捉住他搭在她肩膀的手,问:“我还没跟爷爷说解除婚约的事情,你怪我磨蹭吗?”
雪花砸在伞面响起的噗噗声音传不到二楼,画面却清晰可见。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他,动作亲密、神色轻松,没有丝毫的反感和不悦。像极了陷入热恋的女孩子。
宋成煜冷眸洇着戾气,一瞬不瞬看着酒店门前相拥的身影,大雪漫天,白雾蒙蒙,却能让人一眼瞧出来他们彼此珍视。
那辆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于京夜雪天。
宋成煜素来冷傲,此刻眼眶却隐隐泛红。
原来被抛弃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