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悲怆绝望之色,怕是有数万人之多。
另有十几个修士手执法器,在四周约束,不让这些凡俗之人乱走。
在广场东南角有一缺口,凡俗依次走出,然后便被砍杀。旁边一巨大法器,形似火炉,烧着凶凶大火,残尸尽被投入火炉之中,继而烧灼成灰。
若是有凡俗意欲逃窜,便有修士飞剑穿胸,然后被丢进火炉中。
此地烈火汹涌,遍地血水,几能漂杵。
妙妙自认见过许多大场面,但真没见过这种场面!
“停停停!”妙妙上前,一脚踹翻火炉,“不准再杀了!”
一众练气修士围了过来,先前的张满荧三人也追了来。
“前辈!这些蛮人与我等风俗不同,性情不同,都是粗俗不堪之辈,个个心怀异心,若不早除,他日必成祸患!岂不闻我周回山之事呼?”张满荧上前,着急道。
“你莫非昏了头不成?这些话是哄人的,是说给不知情之人听的!是为我等团结对外!人家若是蛮人,又怎会有化神传承?”
妙妙只觉头疼之极,“这些人不过是凡俗,你若是要震慑立威,杀几个刺头也就罢了,怎能全都杀掉?再说了,移风易俗并非难事,只需分散各地,断绝他们的祭祀,严禁谈论守天阁之事,不许留故土传说,再派几个凡俗奉行监督,而后与各族各氏通婚,过上两三代,谁还记得守天阁?等再过个三五百年,若有人说他们不是周回山的人,怕是还要急呢!”
“前辈!”张满荧一字一句道:“我等周回山之人此战死伤惨重,千余年来又受守天阁欺压,修士死了不知凡几,南下流浪时更不知死了多少凡俗!前辈说的轻松,怎知我辈苦痛?”
“张道友,我辈修士所争,与凡俗无碍。说起来,周回山与守天阁两方凡俗,都是无辜。”姜鱼揉了揉眉心,接着道:“再说了,我辈修道之人若是过多残杀同道,便会碍了道心,修为难再进。更别说屠戮凡俗了,日后丹劫时岂能安然度过?又怎能证道元婴?”
“呵呵!”张满荧冷笑,“我今年五十一,练气三层,别说金丹境,筑基都没指望!”
“你……”姜鱼一时语塞,只能道:“陈天人珠玉在前,他也是极晚才筑了基,道友莫要妄自菲薄。”
张满荧冷笑不休,其余诸人也是神态漠然。
妙妙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们就算要杀人,也得有个章程吧?难不成真的全都杀尽?”
“孟师叔有令,高于车轮者杀!”张满荧道。
“那你们还……”妙妙转过头,看向那火炉法器旁的车轮,她忍不住挠头了,“那你们倒是把车轮立起来啊!”
妙妙自认智勇双全,一向横行桥山,被师父骂混世魔王还没当过事儿,可她这会儿才知道师父骂错了!
“不准再行屠戮之事了!”姜鱼也气的不行。
“你们桥山人靠我们周回山之人才拿下黑风山,如今我们只求占得黑风山一地,却又要来颐气指使了?”张满荧怒道。
妙妙只觉得这女人疯魔了,却又没法去苛责,毕竟周回山旧人确实受了千余年的委屈。
“如今万寿山未下,周回山还没安稳下来。”妙妙平复心绪,给出了主意,“先让这些人留在这里,等万寿山的事了结了,咱们再谈。”
“怕是到时你们都忘了!”张满荧道。
“到时候若是没人愿意管,我想法子把这些人接走。”妙妙少见的平心静气,十分有耐心,她点了点她胸口,道:“我乃凤鸣山朱妙,是林转轮座下大弟子。”
接着妙妙又指姜鱼,说道:“她是我师妹姜鱼,是桥山姜氏子弟,元婴之后。我二人没法子代姜老祖给你们保证,但能代我恩师之名行事!”
果然,一提姜行痴和林转轮之名,张满荧诸人终于有了变化。
“既是高人之后,两位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张满荧出了声,却又让妙妙和姜鱼立下字据。
“黑风山是你家老祖事前就许给我们的,周边十几个低阶灵地,凡俗居处也都是我们的!你也写上画押吧!”张满荧看向姜鱼。
姜鱼不知道这回事,她正要细问,却被妙妙拦住。
“少来瞎说!”妙妙终于有不屑之色,“姜老祖两袖清风,品行高洁,必不会做此承诺!周回山本就是你们的,他怎会越俎代庖?只要赶走守天阁,莫说黑风山,就连延寿峰,松鹤山日后也都是你们的!”
张满荧听了这话,不再多言,招呼其余人离去。
“他们也不傻,知道没法子独占周回山了,想先把黑风山周边坐实。”妙妙揉了揉眉心,“这边血气这么大,往来的元婴老祖瞧不见?既然没人来管,怕是有意放纵。”
两女看向得脱大难的凡俗,又对视一眼。
姐妹连心,俩人也没了去拜见元婴师娘的心思了,只想着赶紧去松鹤山汇报此事。
取道向西,沿路竟又遇到屠戮凡俗之事,而屠戮的不是别人,竟是同为周回山血脉的霍太平之后。
二女费了功夫平息,匆匆忙忙往松鹤山去。(本章完)